几人均被许褚护在死角处,暂无人收到冷兵器的伤害。
这是他醒来后开口第一句话,与身材无关,与战役的胜负无关,倒是一句轻飘飘的“夫人,你坐过来一些”。
一只利箭奔驰而来,射入郭嘉背上的血肉,疼的他闷哼一声。
“你松开我,奉孝。”她大声道,“我们各自抓着桅杆,才不会掉下去,你这般抱着我,两人都有伤害!”
林珺依言坐近了些。
军医很快送来了药,林珺为了哄郭嘉吃药,一面喂,一面给他讲了江面上传回的战报。
“奉孝,奉孝。”林珺不住的唤着他的名字——只要他能醒过来,哪怕临时醒过来,就证明另有救!
“再近些。”他又道。
随即他用尽满身力量,将怀中林珺朝新船方向扔去,本身则有力的沉入水中。
郭嘉将林珺的头按在他肩头,只不竭反复着:“别怕,别看。”
郭嘉乖乖的喝着药,清冷的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林珺,看的她浑身发毛。
郭嘉与林珺的划子一到,就有人迎了上来,谨慎的将郭嘉抬到营帐中。世人皆知郭嘉身份,都不敢怠慢,几名军医围在身边,有报酬他措置伤口,有人卖力开方煎药。
此时水已伸展至腰部。
她一向守在他身边,时不时在用潮湿的手帕津润郭嘉干裂的嘴唇,直至第二日凌晨,他才悠悠转醒。
他笑道:“夫人说甚么呢,我将你推开,本身就躲不畴昔了,谁会想挨这一箭啊,疼死我了。”
林珺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到哪怕一点点滑头或心机,可甚么也看不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郭嘉的额头,撇嘴道:“不烧了嘛,还觉得烧傻了呢。”
“夫人。”郭嘉见她没有抵挡,更是得寸进尺手上不断,一脸赖皮道,“有你在身边,吃多少苦我都情愿。”
林珺却还是用冷酷的神采看着他,并没有接话。
他仓猝将林珺拉扯回怀中,回身背对畴昔。
可冰冷的江水已漫过了世人的脚踝,对大多不会水的北方将士来讲,这已是莫大的惊骇。
“醒了?”林珺柔声道,又叮咛军医立即去煎药。
只听有人道:“将军,船很快就要沉了,筹办跳水!”
不远处许褚的声音亮如洪钟:“对峙!救兵就要到了!”
军医对于措置箭伤,刀伤的程度比浅显风寒还要纯熟。
战船狠恶的颠簸起来,连带着船面上的人都站立不稳。
郭嘉正要将林珺扶到张辽的船边,却见远处闪过一丝利光!
林珺将空碗放到一边,就听郭嘉道:“夫人,你坐过来一些。”
救兵来了,他们有救了!
倒是有人在朝这边射箭!
“明显能够两人都躲开的箭,为何非要挨在身上?”她安静的问。
“是吗?”林珺笑了笑,“为了留下我,挨上一箭也感觉值得?”
林珺很快被人接住,放在安稳、枯燥的船面上,不成置信的望着郭嘉沉入的水面——
“饿不饿?想吃东西么?还是先喝些水?”她将郭嘉扶着坐了起来,侧靠在榻边,喂了净水,又用湿手帕细细的给他擦了脸。
林珺听军医说不会有甚么伤害了,也稍稍安宁下来。
幸亏许褚还在远处,他见情势不对,立即摸到水下,将郭嘉身子捞起,背在背上,大步跨了过来。
林珺俄然愣了神——是的,此时环境混乱,如果出了岔子,将士们必定优先救曹操和郭嘉他们。她林珺既不首要,又是女子,只怕无人会顾忌到她。
郭嘉抿唇一笑,将手搭在了林珺的胸口,揉捏起来,忍不住道:“好久没摸啦,好记念呐。”
林珺如鸵鸟般藏起了本身,在船面的狠恶颠簸中,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