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第二日,邢夫人打发王善保家的来请珍大奶奶过那府里说话。尤潇潇留她吃了一盅茶,才晓得邢夫人筹算请神威将军汪家过来相看迎春。神威将军汪同胜与贾珍所袭同级,祖上也是军功出身,蒙祖庇荫佑汪产业今在都城也有几分面子,提及来与贾家算是门当户对。尤潇潇想着前些日子邢夫人提及给迎春找了几户人家,现在看来是要定下来了。她深知邢夫人待迎春今非昔比,想必也是找本身拿个主张,便答允着打发王善保家的先走,过了一会儿又清算了几样东西才带着银蝶去了。
邢夫人笑道:“这一向来求娶二女人的人家倒也很多,大老爷虽说平常事上不耐烦,但对我们女人倒不胡涂,想着也是,女人是老爷独一的闺女,又如许灵巧懂事,哪个能内心不疼。我跟老爷也合计过,二女人虽说不是我养的,但是凭我们家的家世在,她大姐姐又做了皇妃,太大户的人家我们攀不起,但是略低一点的门楣嫁出来做嫡子媳妇却也是绰绰不足的。”尤潇潇悄悄吃茶,听了点头不语。按说迎春只是庶出,要么给大户人家做庶子媳妇,要么给小户人家做当家媳妇,二者皆可的。邢夫人开首倒是同意嫁到小家子去,一进门当家作主,强似看别人眼色过日子。想必也是本身吃了亏。但贾赦想得要深远些,小户人家毕竟贫寒,到底还是大师子根底安定,即便是庶子也有生长机遇,今后贾家的儿孙出息了,在朝堂之上也是一个助力。由此便定下这汪家的二儿子,他虽不是嫡出,但传闻是家里的大姨娘生的,从小儿跟在老太太身边儿长大,跟着嫡宗子干系密切,将来兄弟同心也有个帮衬。贾琏也得了令早去探听了汪家二爷的秘闻脾气,晓得是个懂事的。贾赦听,便表示邢夫人下帖子请了汪太过分来用饭听戏。那邢夫人提早几日便做了些筹办,又怕那里不殷勤,忙喊了尤潇潇过来瞧瞧。
尤潇潇又笑道:“我有个主张,太太不如就把这档子事全交给凤丫头,只说十五那日家里宴客,让她本身带着平儿忙去。如果办好当了您少操心,办不铛铛您再点拨也来得及。”邢夫人也是情急之下才找尤潇潇商讨,但这侄儿媳妇既是隔府的又是出了好几服的,本身不好拿大,现在这般道理之下,好好想想,本身有远亲媳妇不消倒也不像话。提及来谁家做婆婆的还能是本身个儿筹措琐事,说出来只会让旁人笑话的。如果那日当着汪太太的面,管家婆子们跑来支东支西的,今后如何再好见人?因而决计必然,当下便打发人去那边瞧琏二奶奶可不足暇。
比及平儿从梨香院返来,见她这般,先笑道:“姨太太跟宝女人多谢奶奶,又让我拿出来一匣子南制的邃密点心,有茯苓糕,瞧着奶白,奶奶可要尝尝?”凤姐儿有气有力道:“先放着吧。”平儿拿了美人捶替了小丫头,又使了眼色打发她们出去。隔了半日,凤姐儿才道“那边儿大太太忽而巴拉让我出头摒挡席面,给了一百两银子。”平儿听了,忙道:“这是要几日的戏酒?做多少的席面?”凤姐儿说道:“倒没几小我,大太太、珍大奶奶、二女人、四女人,外加请了神威将军汪家的太太与蜜斯。再是搭一台小戏,就在那边院子里。”平儿当家理事惯了的,晓得即便是上等席面与外头的好梨园子,才这么几小我,这一日的戏酒能用五十两便是顶了天的。那么剩下的五十两银子是交回库里还是?因为大太太一贯克俭的脾气,常日里都是可丁可卯的给银子,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的风雅。平儿不由笑道:“莫非这剩下的银子大太太便是赐给我们的?”凤姐儿被她怄的笑了,想了想,说道:“先不必管它,吃了饭你跟我一同到那边去,招了婆子们一起问话,账目理顺清楚。大太太交办的谋生,我们先做好就是了。”平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