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林府,傅夫人跟着黛玉一起迎着,尤潇潇免不得先与傅夫人见礼,未等黛玉开口,只听傅夫人道:“这会子是我自作主张,实在是瞧着女人辛苦,才打发人请了珍大奶奶过来。”尤潇潇不好接话,只是浅笑。黛玉笑道:“真真闹得我头疼,有些子人家向来没见过的,忽而巴拉蹦出来,恰好个个攀亲带故的,也驳不出去,正要讨嫂子拿个主张呢。”傅夫人听了,说道:“老爷这会子也该从书房里出来了,失陪了。”说罢,就带着丫头先走一步。尤潇潇瞧着她的背影,对着黛玉笑道:“看模样你家太太是个不爱操心的。”黛玉点头道:“母亲身进门来,向来不肯掺杂这些俗务。”尤潇潇便撇过话去,跟着黛玉去了议事厅,早有齐刷刷的管家嬷嬷候着。这些人恰是黛玉一一品择出来的,天然忠心耿耿。黛玉把一打子帖子递给尤潇潇道:“这些人里头有的是都城新贵,有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另有一些是浑水摸鱼来的,只是有一点,礼品都贵重得很。”尤潇潇接过来,渐渐看了,笑道:“姑老爷现在甚得圣宠,世人趋奉也是常事,如果有不想交的,尽管加三成回礼就是,反正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银子。”黛玉点了点头,拿了对牌给人去办。然后又提及宴请名单,林如海官居一品,如果一味低调倒显得决计,再说林家自搬回都城来,还没有正式邀过世家老友们,也不像模样,恰好趁此机遇大师聚一聚,也是不忘旧人的意义。尤潇潇明白她的意义,她一个女人家的,那里能抛头露面的应酬,世家夫人的接待天然要有一个安妥的人选。
出了正月,接二连三的丧事盈门,先是大简书院昌大开院,再是林如海娶妻,接着又是尤二姐出嫁,尤潇潇只忙的披星戴月,好轻易一一办理好了,每天累的骨头叫乏,还没在家歇上几日,林如海受职户部尚书的旨意又下来了,一时之间林府外头排着长长的马车,抢着过来送贺礼。因为家事是黛玉看管的,便又吃紧派人到东府里喊了尤潇潇畴昔帮手。
过了几日,那些人见了宁国府不兜揽,公然都各自散去。贾敬听了动静,又叮嘱了贾珍一番,是怕他出去应酬时托大,说些甚么话出来。贾珍心中明白这是老子不放心之故,便笑道:“老爷把儿子想得太不堪了,现在一面是娘娘,一面是姑老爷,我只要更加谨慎谨慎的。”贾敬点头道:“你是知事的。不晓得那府里该如何办,如果不束缚住人,将来不免惹出祸端来。”贾珍听了,也冷静不语。元春虽是封妃,朝堂之上贾家人纹丝未动,连探亲这么大的行动,也是给了些银子打发了就罢了。再瞧周贵妃之父此次跟着林如海一同升了官阶,可知在天子心平分量深浅。贾敬多么灵敏,但是这话不能多说,那日见了贾赦过来略略提了几句就罢了。又因为这几年收成不算好,开支倒是一分不减。贾敬便又问了问家里的景况,贾珍于碎务之事天然是精通的。宁府的田庄与铺子连着先夫人的嫁奁都是贾珍一手运营,出息归到内府账房里算,钥匙是尤潇潇掌着的。贾珍道:“幸亏从西府里省了一抿子,做成了书院。至于今后的开消,吃的住的都是现成的,一年补助千八百银子就够了。当今另有两件大事,一个是蓉哥儿结婚,一个是惜春出嫁,我跟媳妇早早有了策画,蓉哥儿虽是续弦,但宗子嫡孙,今后要承爵,以是不能委曲了孙子媳妇,一应照着初娶的执事,连着聘礼等共划了三万两银子。mm是我们家独一的女人,除了将太太的嫁奁全都给她带走,别的再出一万两银子购置起来。”贾敬听了,对劲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