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珍跟着白管事一起急仓促往书院里赶,路上也将事情听得七七八八。那宝玉自从入了书院,本来是时来时不来的,成果背面有几日竟是风雨无阻的,贾敬只觉得他一心向学,没放在心上。谁也没推测他倒是瞧上了对桌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同窗。宝玉本来在贾家私塾的时候,跟着秦钟的丑事自是不必说,贾代儒老眼昏花不管事,贾瑞头一个不端庄,学里民风天然很不正,再者另有甚么香怜、玉爱的风骚之辈,不为读书专门是来勾引繁华公子补助家事的。
薛阿姨听着凤姐儿过来讲这一席话,又风言风语听起来,晓得侄女跟着长姐闹起来,便道:“你当今嫁了人,只是王家的姑奶奶,那里用管家里这些事,你爹总归是家里的大老爷,旁人也不敢等闲怠慢的。”凤姐儿见薛阿姨不疼不痒的说话,干脆道:“如果我爹同着二叔普通,大姑妈也不能如许待我,现在视我做眼中钉,就因为我不把银子与她。”一句话戳到了薛阿姨心肺,凤姐儿察言观色道:“不是我说,大姑妈也太贪了些,当初老太爷给她的陪嫁是上上份儿,到了贾家老太太又是允她管家,那些年里赚了能有多少,再说宝玉将来又是要拿老太太私房的,真不晓得她为何对着银子还是死球一记!”薛阿姨想起王夫人从本技艺里拿的银子,不由伴同叹道:“你这也算说了一句公道话,当初你爷爷说她嫁到公府家,嫁奁少了缺面子,比着我多了二十四抬嫁奁,比及了我出嫁,只说薛家有钱,唉……”薛阿姨赋性软弱,王家当时候式微,只要筹银子给王子腾去宦海办理,便是把小女儿嫁到商门,嫁奁简寒不说,反要了大笔的聘礼。凤姐儿深知这一节,说出来就是用心震惊薛阿姨心肠。
宝玉早被接到别院里去,因着书院端方不能带小厮等过来服侍,本身一个在偌大屋子里,且不说脸上有伤,疼痛难忍,唤了半日也没有丫头过来倒盏茶润润喉,内心更加感觉委曲不可,感觉本身不该来念这个书。何况那门生即便不肯意,只说便罢了,如何就能脱手起来。贾珍出去瞧见宝玉这副狼狈模样,先叮咛道:“还不快去找个大夫给宝二爷瞧瞧?”宝玉见了贾珍,叫了一声:“大哥哥。”贾珍嗯了一声,想他也不是本身家远亲的兄弟,就懒得说他。那大族公子少有懂事的,宝玉又一贯被那府里宠嬖,这一回闹成如许,贾母跟王夫人岂肯善罢甘休。可如果把事情抖出去,连带着东府也没脸。贾珍想了想,说道:“你年纪小,功课倒是吃力的,我去跟着你老爷说,再缓缓读书就是了。”这是睁眼说瞎话,贾环与贾琮都比宝玉年幼,读书倒是刻苦。宝玉听了这话,反放心下来。等着外头来了大夫,瞧着不过是皮外伤,给了些药略擦擦,贾珍便送他回西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