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闻声贾政去怡红院里打宝玉,忽的一下站起家来,鸳鸯就要上来搀着,只见贾母顿了一会儿又寂然坐下,老泪纵横道:“罢了,宝玉这般也该他父亲教诲几板子了。”鸳鸯见她悲伤至此,赶紧就上来劝道:“宝二爷还小,老太太且不必思虑过分。”贾母那里能不晓得这是宽解的话,只有力的挥挥手,忍着心疼竟是不管不问起来。王夫人得了信儿,倒是心急火燎往怡红院里赶去,路上正碰到惶恐失措的麝月,传闻贾政就如许直愣愣去了,恐怕宝玉被打个好歹,竟是不顾体同一起小跑到院子里去。
王夫人被灌了一碗醒神茶终究醒过来,传闻宝玉无大碍,终究放心下来,亲身盯着吃了药,就叫了麝月过来问话。传闻贾母一向没露面,乃至连个丫头也没派过来,内心不由暗恨。这一回分歧以往,因是贾政下了狠手,又没有老太太禁止,宝玉便是实打实的被狠揍了一顿,大夫叮嘱起码一个月不能下榻。王夫人又心疼又焦急,一天好几遍来瞧,虽是如许也不敢去贾政处多话,贾环之事也不能再提,只听任他在赵姨娘屋里歇夜。因着宝玉被打得奇特,王夫人厥后终究探听出来是赵姨娘下的火,当下就摔了茶盏。
第二日,贾琏便是托着见薛蟠的名义往薛府里去了一趟,柳湘莲公然也在,薛蟠现在志对劲满,有妻有子有钱,非拉着一起吃酒。贾琏传闻尤二姐诊出男胎,内心非常恋慕。薛蟠笑道:“琏二哥如何做酸起来,我们家凤姐姐也是女子里的豪杰,儿子迟早要有的!”贾琏笑道:“便是承你吉言!”二人笑着饮个满杯,又叙些闲话来,贾琏貌似偶然道:“倒是你们两个赶得巧了!”柳湘莲笑道:“也是一起上碰上了……”薛蟠忙道:“柳二弟义薄云天,我真正感激不尽!”说着又倒酒劝喝。贾琏笑道:“柳二弟为人自是没说的,只是现本年纪不小也该安宁下来……”薛蟠点头道:“我恰是如许劝的,本要给他购置屋子另娶门婚事度日起来,他倒是不肯,琏二哥帮手劝劝些!”
沉默了半日,王夫人打发人去叫了探春过来,一进门先奖饰她理家甚好,又给了她几匹好料子,说是宫里赏下来的,叮咛换季的时候正该做几身新衣裳。然后才淡淡道:“我传闻赵国基前阵子死了,家里的端方你都晓得,反正你做主,多给些银子也没甚么。”探春正在玉钏儿手里瞧那镶着金丝的藕荷色绸缎,见着花腔繁复,极显瑰丽,听了王夫人的话,赶紧就回道:“一个姨娘的兄弟只按着端方走就是,太太虽是漂亮,可也不能太宽纵了下人。”王夫人听了微微一笑,吃了一口茶,又赞道:“我每回进宫去,你大姐姐都问起你来,说现在我们家只要你一个亲姐妹,只叮咛我要好好照顾你,提及来女人们都是娇客,你又是如许无能的,你大姐姐在宫里出来出来也不便利,将来讲不得还是你知心些。”探春听了,顿时红了眼圈道:“我内心晓得太太疼我……”王夫人截了她的话去,冒充嗔道:“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我不疼你倒疼谁去?”母女二人这般互诉衷肠,王夫人又亲身找了几样时髦金饰与她,才叫玉钏儿送她归去。
把贾珍打发走了,又叫丫头们好生奉侍着宝玉回园子里歇息。贾母方派人去密查宝玉为何受伤。鸳鸯赶紧去传了跟宝玉出门的人出去,李贵见了贾母不敢再瞒,把事情一骨脑儿说了。贾母先头闻声是被人家打了,当即就要李贵带人去把那顽童抓起来问罪。李贵深知不当,那里敢应,跪下来又半遮半掩把宝玉企图轻浮同窗的事体一发儿说了,贾母不猜想这般,听了又惊又怒,恨宝玉不争气,又怕林如海闻声风声,对宝玉愈发不喜,到时候本身有何脸孔再提黛玉嫁入贾家之事。而王夫人这边也寻了人细探听,晓得启事倒是嫌弃大简书院里没有好人,不努劲读书,只把本身好好的儿子勾引坏了,然后又趁着贾政过来的时候调拨了一番话,说那书院不过尔尔,宝玉返来恰好,只是环哥儿在那边未免也是迟误了,不如一块儿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