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心中笃定,这日便是打扮的妖里妖气去往贾政处逛了逛,三言两语便将他勾回房中,然后使尽浑身解数服侍了一番,瞧着贾政欢乐的时候,赵姨娘就把宝玉为何出版院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贾政先还不信,赵姨娘倒是一面摩挲着他一面媚笑道:“这话太太天然不敢说的,老爷倒是问问李贵去,他是跟着出门的。”贾政顿时就要出门,但又舍不得赵姨娘手掌软绵,内心压着火又倒置享用了一回方到了书房里去。
赵姨娘因着兄弟死了,按着端方本该有二十两银子,但是想着现在探春当家,往大哥姨娘家里有人走了也有多给的例,内心正策画着往娘家送银子的事。谁晓得小吉利儿去了账房一趟,只拿了十五两银子返来。赵姨娘顿时大怒,忍不住气就去议事厅寻了探春等说话,进了门张嘴就是:“你娘舅死了,你未几给些银子就罢了,反倒剥削了五两到底是甚么意义?”李纨见来势汹汹只在旁和稀泥道:“姨娘且别起火,有话好好说。”探春见赵姨娘如恶妻普通出去,气的脸发白:“甚么娘舅,我娘舅刚升了九省察核,我又出了哪门子的娘舅?”赵姨娘被她一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探春又哭道:“这满家里谁不晓得我是姨娘养的,这么有事无事的都要剖明剖明……”赵姨娘见她如许,顿觉挖心掏肺普通,气的手里指着探春一句话却说不出来。
贾母闻声贾政去怡红院里打宝玉,忽的一下站起家来,鸳鸯就要上来搀着,只见贾母顿了一会儿又寂然坐下,老泪纵横道:“罢了,宝玉这般也该他父亲教诲几板子了。”鸳鸯见她悲伤至此,赶紧就上来劝道:“宝二爷还小,老太太且不必思虑过分。”贾母那里能不晓得这是宽解的话,只有力的挥挥手,忍着心疼竟是不管不问起来。王夫人得了信儿,倒是心急火燎往怡红院里赶去,路上正碰到惶恐失措的麝月,传闻贾政就如许直愣愣去了,恐怕宝玉被打个好歹,竟是不顾体同一起小跑到院子里去。
沉默了半日,王夫人打发人去叫了探春过来,一进门先奖饰她理家甚好,又给了她几匹好料子,说是宫里赏下来的,叮咛换季的时候正该做几身新衣裳。然后才淡淡道:“我传闻赵国基前阵子死了,家里的端方你都晓得,反正你做主,多给些银子也没甚么。”探春正在玉钏儿手里瞧那镶着金丝的藕荷色绸缎,见着花腔繁复,极显瑰丽,听了王夫人的话,赶紧就回道:“一个姨娘的兄弟只按着端方走就是,太太虽是漂亮,可也不能太宽纵了下人。”王夫人听了微微一笑,吃了一口茶,又赞道:“我每回进宫去,你大姐姐都问起你来,说现在我们家只要你一个亲姐妹,只叮咛我要好好照顾你,提及来女人们都是娇客,你又是如许无能的,你大姐姐在宫里出来出来也不便利,将来讲不得还是你知心些。”探春听了,顿时红了眼圈道:“我内心晓得太太疼我……”王夫人截了她的话去,冒充嗔道:“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我不疼你倒疼谁去?”母女二人这般互诉衷肠,王夫人又亲身找了几样时髦金饰与她,才叫玉钏儿送她归去。
王夫人得知此事,心中大为畅怀,今后只对着探春更加驯良,到处待之如亲女普通。探春更是投桃报李,时不时拿赵姨娘做筏子讨嫡母欢乐。因着宝玉年纪也大了,又在房事上栽了这么多跟头,王夫人倒是悔怨当初将袭人之事草率告终,不如去子留母,何况也怕宝玉真跟外头胡来,因而便想着给他正式收个房里人。是以事不好超出贾母去,王夫人便考虑着回道:“我们府里的端方,爷们大了都有个通房丫头,媳妇想着宝玉这孩子也该通些人事了,品择了这几年,麝月倒可用得,她虽是面貌不甚出挑,可贵懂事,又长宝玉一岁,凡事也好劝的。老太太如果准了,我便给她过了明路,加月例银子去。”贾母这头想着宝玉频频出事,也怕拘束了他,倒不如王谢正道的赏个丫头给他,省的偷偷摸摸不好清算,因而说道:“既然你瞧好了,那就麝月吧。”因着婆媳二人对着宝玉婚事都各执一词,便都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