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潇潇听完嘲笑道:“林家几代繁华,照着忠顺王爷的说法,倒都是靠着盐税才建议家的?若不是做了这巡盐御史,林家都好去做花子了?”贾珍皱眉道:“这就是个障眼法儿,大师内心也明白,只怪姑老爷不该去挑忠顺王的梁子,谁晓得那是个不好惹的货。”尤潇潇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跟着老爷如何筹议的?”贾珍便道:“老爷的性子你还不晓得,一听动静就赶快叫蓉儿去接姑老爷来家,因着你不在家,mm又不好抛头露面,以是就等着你来去把傅夫人等也接过来。”说罢又滑稽道:“归正旁人都是躲不及的,倒不怕旁人跟着我们抢。”尤潇潇听了,也被他怄笑了,然后又提及外头书院里有人来接门生的事,贾珍淡淡说道:“这门轻易出可不轻易进,随他们去罢。”尤潇潇与他又商讨了几句,转头先叫了金三喜家的带着诸人速速将林如海曾住过的小西跨院清算好,并叫了管事娘子过来叮嘱了几句话,然后亲身带了婆子丫头一大群人忙忙往林府里去了。
银蝶晓得贾芸家艰巨,正要推拒,尤潇潇笑道:“这有甚么,那里让他们这有轻而易举娶媳妇的,尽管收下来就是,到时候连着女人带着嫁奁都给他们家了,算来算去还是他们得便宜了。”卜氏叹道:“恰是因为这话,若不是大奶奶在这里,我们如何也不好对着女人张口。”尤潇潇拉着银蝶过来,让卜氏为她簪钗,然后才道:“说个笑话罢了,日子都是他们两口儿过得,只要斯抬斯敬,那里计算那么多!”银蝶受了钗,因而便是正式订婚。尤潇潇又做主叫了小杨掌柜出去,明晓得是不可反对的,但是端方所限,又端庄与他说了一遍,小杨掌柜佩服贾芸为人,晓得不是纨绔,是极端庄能刻苦的,何况姐姐又是心有所许,如此两情相悦有何不好?卜氏早打发人去把好动静奉告贾芸,本日里一场火锅宴闹闹嚷嚷倒成了订婚喜宴。因着相互都是熟惯了的,何况贾芸与银蝶年纪也都不小,依着卜氏的意义,顶好一个月后就结婚,倒是贾芸想得详确些,怕委曲了银蝶,想着虽是家里困顿,也要好好办场婚事来。银蝶脸嫩,忙回家去了,欢颜追着畴昔道恭喜。尤潇潇与卜氏自此心中各圆了念想儿,只吃酒打趣不提。
到了金鱼胡同口,才瞧见这新置的屋子竟是与银蝶家做了邻居,虽说是燕徙之日,但下了肩舆倒是瞥见屋内安插得整整齐齐,想来也是搬来几日了。卜氏闻声车轿响,早迎上来笑道:“没推测婶子竟是如许早就来了。”尤潇潇下了车笑道:“今儿客多?”卜氏挽着她的手一面往屋子里走,一面浅笑道:“除了你来那里另有甚么客?我们又不是名牌上的人家,搬个家暖火锅就是了,那里还要端庄开席不成?”然后又笑道:“今儿除了你,另有隔壁的小杨掌柜与他姐姐过来,提及来都是故交,也是常来常往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族里的事你是尽知的,那些个亲戚不走动也就罢了。至于我这边,如果我娘家妹子还在京也叫来热烈一番罢了,剩下的阿谁哥哥交不得,我便没有理他。”尤潇潇听她说了半日,也是晓得她带着儿子本来过日子艰巨,贾家属里向来都是一双繁华眼的,困难时没有几个肯相帮的,现在发财了她们娘母子也不肯意招揽。因而赶紧掠过话笑道:“我瞧着这院子实在是好得很,又宽广又亮堂,外头安插得也高雅。”卜氏听了,脸上挂满笑意:“你不晓得,这都是银蝶女人帮着我一起拾掇起来的,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有眼界的,只看栽的这棵西府海棠就晓得不俗了。”尤潇潇笑道:“这是拐了弯儿夸我的话,我可全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