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夫人见着旁人的儿子都如许轰轰烈烈,母凭子贵,无穷荣光。眼瞧宝玉还是浑沌不知事,心中不由焦炙万分。幸亏王子腾心中另有一丝兄妹之念,一日来信说通了门路能托着人给外甥捐个六品前程,虽不是多么显耀的官职,但好歹也脱了白身,比着平常读书举士的还要面子些的。王夫人当下大喜过望,咬咬牙拿了五万两银子,交给稳妥人捎给王子腾去,只说先让他用着办理干系,等回京叙职之时再另说其他。因着宝玉的前程定了,王夫人不免又品择起与邢家的婚事来,早前就是心不甘情不肯的,当今儿子身上捐了功名,再瞧邢蚰烟,草芥普通,那里做的了官太太,只怕寒薄了门面。只是走了规程,大小定都已颠末端,王夫人念及贾母之威也不敢轻举妄动,想着如许娶进门来也罢,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本身拿捏,凡是一个不好就休出门去,到时候再请了王子腾多挪些银子给儿子更进一步,何愁找不到金玉良缘。如此这般想着,王夫人终究放心下来。
到了宁国府里,却也感觉有几分残落之意。大简书院外头停着几辆马车,尤潇潇瞧见了叫了个小厮过来问话,本来是有几个世家传闻林如海出了事,赶紧叫着家人来接公子归去。尤潇潇叹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欢颜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我平生最瞧不起落井下石的人,姑老爷贬官不贬官是一回事,在我们书院里读书又是另一回事,当初来的时候那么花点子哈巴狗儿一样,现在跑获得快,有本领别再返来!”尤潇潇本来内心烦闷,见着她这般利落的说了一番话,竟是笑了起来,然后赞道:“你说得好!”
银蝶晓得贾芸家艰巨,正要推拒,尤潇潇笑道:“这有甚么,那里让他们这有轻而易举娶媳妇的,尽管收下来就是,到时候连着女人带着嫁奁都给他们家了,算来算去还是他们得便宜了。”卜氏叹道:“恰是因为这话,若不是大奶奶在这里,我们如何也不好对着女人张口。”尤潇潇拉着银蝶过来,让卜氏为她簪钗,然后才道:“说个笑话罢了,日子都是他们两口儿过得,只要斯抬斯敬,那里计算那么多!”银蝶受了钗,因而便是正式订婚。尤潇潇又做主叫了小杨掌柜出去,明晓得是不可反对的,但是端方所限,又端庄与他说了一遍,小杨掌柜佩服贾芸为人,晓得不是纨绔,是极端庄能刻苦的,何况姐姐又是心有所许,如此两情相悦有何不好?卜氏早打发人去把好动静奉告贾芸,本日里一场火锅宴闹闹嚷嚷倒成了订婚喜宴。因着相互都是熟惯了的,何况贾芸与银蝶年纪也都不小,依着卜氏的意义,顶好一个月后就结婚,倒是贾芸想得详确些,怕委曲了银蝶,想着虽是家里困顿,也要好好办场婚事来。银蝶脸嫩,忙回家去了,欢颜追着畴昔道恭喜。尤潇潇与卜氏自此心中各圆了念想儿,只吃酒打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