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宁国府,金三喜家的早带着一众管家娘子在西跨院里束手等着,尤潇潇与傅夫人一同下了车,背面黛玉也牵着弟弟的手走过来。尤潇潇望了世人一眼,金三喜家的忙迎上来道:“老奴给太太与女人存候。”然火线对尤潇潇道:“都遵循奶奶的叮咛安插好了,姑老爷正在老爷院子里吃茶,叫太太与女人先安息下。”傅夫人传闻林如海已经到了宁国府,顿时吃了放心丸,不由浑身就发软。早有丫头上来扶着,忽又见惜春吃紧过来,先给傅夫人请了安,又问黛玉道:“姐姐可好?”黛玉见了她,只点了点头。尤潇潇忙道:“我们还是照着往年的例,林mm带俏眉去跟着大女人到和枫院歇着去。”然后又叫了紫竹过来,对傅夫人道:“这院子本来是姑老爷住过的,虽是不甚宽广,但万事划一,你就带着小公子临时安设下。紫竹丫头是我贴身奉侍的,你固然使唤着。”傅夫人谢过,紫竹忙从欢颜手中接过林小公子,说道:“夫人请随我来,热汤已经备好,奴婢先奉侍您沐浴换衣。”尤潇潇点头道:“晓得你们来的仓猝,以是连着衣裳都备下了,你别嫌弃,姑息着穿,过几日再做好的来。”傅夫人感激不尽。那边黛玉跟着惜春走了,尤潇潇陪着傅夫人进了院子,小丫头早在风炉扇滚了水,点了两碗热腾腾的松子果茶,周祥家的也着人送了新制的荤素点心过来,尤潇潇见着诸人安妥,目睹离着晚餐另有一个时候,便道:“先洗了澡略吃点子甚么垫垫,折腾这一日也乏了,先歇着,过一会我再来瞧你。”傅夫人谢过不提。
却说林如海出了朝堂,被贾蓉迎到府里,此时正在贾敬屋子里吃茶,萧如景也陪坐在旁。贾珍与贾蓉一旁侍立着。贾敬道:“你太太跟着女人公子都接过来了,你也放心,固然在我府里住下就是,每日里往书院里教课倒是便宜些。”萧如景也是老狐狸普通的人物,深知贬官之事蹊跷,但见贾敬绝口不提,本身也就不置一词。林如海淡然道:“这时候不比昔日,怕是给你也添了祸来,再说各门各户的也不好久住,我已经叫蓉哥儿出去找几间屋子来。”贾敬皱眉道:“你如果执意不肯,我倒是也不好勉强你,只是旁的罢了,黛玉是个女孩儿家,一贯深宅大院住惯了的,倒是跟着你这个做爹的抛头露面去?”林如海听了,公然有些游移。萧如景见状也就跟着劝道:“现下朝廷环境不明,在这府里好歹安稳些,真要出去了,连个流派都没有,忠顺王那样的人,也不成不防。”此话倒是说在林如海内心儿上,见着二人都是至心实意,也就不再对峙外头住的意义。然后代人只说些书院之事,又问起贾蓉读书,说虽是本年因为太妃之事误了恩科,来岁他必是要去插手会试的,只叫他这一年该好好抓紧预备,千万不成荒废。贾蓉知事,赶紧将着本身做的几篇文章默诵出来,请着林如海与萧如景过目,诸人顺势议起会试之选来,都把话锋避了出去。
外头官爷瞧着一行女眷出来连承担都不带一个,其他的也不好近身搜检,再加上尤潇潇使了银子畴昔,竟是非常顺利出了林府。傅夫人头也不回,黛玉倒还回顾瞧了瞧本身家门,涌出泪来,俏眉在旁小声安抚着,尤潇潇此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叫了众丫头婆子过来奉侍夫人女人上轿去。傅夫人见尤潇潇来时预备齐备,还特地多带了一辆马车过来,只感喟道:“真真给你添了费事。”此时林家出事,世人都是退避三舍,只要贾家肯施以援手,此情天然感念于心。尤潇潇说道:“这有甚么,大师本该相互搀扶度日,若异日我们遭受窘境,需求仰仗你的。”说罢便与她同乘一辆车,背面黛玉与林小公子上了另一辆车,丫头婆子都练习有素,鸦雀无声往着宁国府去了。一起上,尤潇潇见傅夫人愁闷,便又与她絮絮说了些安抚的话,傅夫人苦笑道:“朝堂之上本来就是如许,我倒是没甚么,苦日子也过过的,只是这无妄之灾,老爷的身子要紧。”尤潇潇说道:“此事你倒是多虑了,姑老爷为人最是悲观,又是一辈子在朝堂上的,本来也是经历些的,有何怕的。”傅夫人点头道:“听着底下人道都是因为老爷获咎了忠顺王爷,还说些不自量力的话,我本来也有几分耳闻……”尤潇潇忙嘘了一声道:“隔墙有耳,这是个提不得的主儿。”傅夫人被吓了一跳,赶紧杜口不言。尤潇潇低声道:“提及来他家还娶了西府里三女人做王妃呢,我们都是接连有亲的,竟是这般毒手,也罢,今后也交集不上,你先在我们府里住着,等着姑老爷安设好了再说。”傅夫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