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传闻忠顺王之事未牵涉到两府,心中大为安抚,赶快送信儿出去。贾琏凤姐儿带着诸人返来,邢夫人也吃紧赶返来,父子等诸人见面,不免有劫后余生之感。又因为圣君准了探春出府,贾赦想着毕竟是府里的女人,赶紧就打发了人派车去接。只是等了半日却不见踪迹,贾赦没法,只得四周查访不提。贾敬这日叫了他畴昔,只道:“我们家是不幸中万幸躲过一劫,幸亏也是常日里谨慎,忠顺王的事情已经了了,二老爷那头该想些体例救出来,不然损毁的到底是我们家的清誉。”贾赦忙道:“大老爷说得极是,此事已经托了姑老爷,只求着他瞧在逝去姑太太的面上,帮着将老二救出来。”然后又道:“我使了银子去狱中瞧了老二一次,他只说本身甚么都不晓得,做了一封休书与我,让我想体例交给王氏……”贾敬皱眉道:“这会子做此事倒是晚了,王氏名义上还是我们家的媳妇,也给宫里娘娘递个信儿,只说妇人贪财胡涂,求着撕虏开来,等回了家再说其他。”贾赦游移道:“此事……”因着甄家已经坐实了谋反之罪,王夫人收下的四箱子东西在故意之人眼中便是滔天大罪,很不好开交。贾敬说道:“你放心,圣君既然没有把我们家算在忠顺王一事里,显见也不想再究查,王氏再不堪,也是宫里娘娘的嫡母,皇上这些年对着娘娘虽是冷酷,但也有几分交谊,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再多使些银子,将他们两个捞出来就是了。”贾赦咬了咬牙道:“我晓得了。”
因俄然遭此大变,贾赦天然去东府里跟着贾敬筹议今后该如何行事。幸亏贾珍平日交游广漠,带着贾琏在外奔前忙后好几日,终究见了一些端倪。本来真是因为王夫人收了江南甄家存的箱子,被人告密出来,才惹出这一串事来。贾敬细细想了想方道,“我瞧着圣君只抄了二房,还留着宝玉环哥儿兰哥儿他们,也不想是把事情闹大。只是我们现在得想体例晓得二老爷是否得知二太太昧下箱子的事,若真是与他无干,我们必然要想体例将他保出来。我这么想着,圣君既然放过兰哥儿、宝玉等,想必就是不肯意牵涉无辜的意义。”贾赦此时内心恨极王夫人,连带也抱怨本身二弟管家不力,但贾敬说的恰是,都是一脉骨肉,将来好说不好听,此事最好一个贾家人都不牵涉出来为妙。二人正在当真考虑那里的门路能走得通,突见贾珍过来讲道:“忠顺王本日因殿前失礼被捕下狱了!”贾赦不明以是,贾敬听了,却紧紧皱起眉道:“不好!”贾赦忙问:“此话怎讲?莫非我们家也要因为王妃连累出来?”贾敬点头道:“王妃事小,只怕是甄家跟着忠顺王府有勾连,如果……”他没有说完,贾赦内心俄然明白过来,便是神采一白道:“如果忠顺王谋逆,甄家也在里头,二房……”贾敬点了点头叹道:“就是怕这个啊。”那甄家开首定的是贪墨,也不是甚么大事,但若以谋逆之罪冲犯天颜,二房收下的东西就有协同造反之名,届时会不会缠累两府只看圣君如何决计了。贾赦听了越想越怕,拍桌大怒道:“这等蠢妇早该休了!竟作出这等滔天大祸来!”说罢内心一灰,竟流出泪来。贾敬忙摆了摆手道:“你也不要焦急,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的。当今姑老爷已经官复原职,荣宠还是,在圣君面前应当说得上话,何况宫里另有娘娘,若圣君不满,当今也该有些风声了,现在既没有训戒也没有废妃,想必事有转圜余地。”贾赦听了,方有些心安,贾敬又感喟道:“虽是如此,圣意难以推断,我们也做些筹办,你老太太的身材不好,你也别吓着她,有些东西该清算就清算起来吧。”贾赦沉默了一会儿,拱了拱手便告别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