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方承斌身后的是他的宗子方剂豪,他穿戴蓝色团花素面战袍,脸上尽是豪放,此番封赏,少不了他一个参将的头衔,小小年纪就当大将军,今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是钦差,南京来的钦差大人到了。”方承斌终究松了口气,他不想放高杰进城,但也不肯撕破脸皮,两下里缺一其中间人,代表朝廷的钦差就是最好的中间人。
钦差驾到,近江城高低欢乐鼓励,方承斌安排了十辆大车的酒肉送到高杰军中慰劳,两边剑拔弩张的氛围减弱了很多,义勇们紧绷着的心终究败坏下来,方大人并未厚此薄彼,也拿出银两酒肉来犒劳大伙儿,城头上到处都在炖肉,香味四溢。
凌晨,近江北城墙,一名小旗扶着火铳伸直在垛口下,他刚打了个盹,起家伸个懒腰,俄然愣住了,放眼望去,城门的荒漠上,满盈的晨雾中仿佛埋没着庞大的危急,是军队,数不清的军队在雾霭中列队,清军又杀返来了。
“没有将令,不敢私行开门。”方承龙就是不吐口,高军入城就是一场大难,一个月前刘良佐的军队进驻近江就证了然这一点,谁也不会重蹈复辙,让百姓受二茬苦。
方承龙觉得高杰要攻城,号令士卒将火铳上的火绒点着,随时筹办反击,但是等了半天,高军竟然安营扎寨了。
方承龙心中不悦,但还是大局为重,点点头,上马去了。
党爱国道:“一山不容二虎,明摆着的事情。”
近江义勇自方承斌以下,呼啦啦全都在庭中跪下,一个个喜滋滋的等着加官进爵,天下大乱,恰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近江诸将打退了清军大肆打击,皇上还不得狠狠的犒赏他们。
傍晚时分,总兵衙署张灯结彩,这里的防务由锦衣卫领受,南京锦衣卫是朱由菘重新建立的,由军中精懦夫卒充当,小旗们换上了大红色的飞鱼服,手扶绣春刀,站在卢九德身边,大门二门都站动手持长兵器的卫兵,高杰和方承斌只带了随身的二三十名亲兵,大师都没穿盔甲,只着战袍,配短兵。
刘彦直道:“我晓得该如何做了。”
方承龙道:“高杰跋扈放肆,尤甚刘良佐,他如果常驻近江,大哥的费事是有点大。”
……
两侧的锦衣卫们纷繁抽刀,方承斌一时候反应不过来,倒是方剂豪反应极快,跳起来抽出宝剑想抵挡,那边高杰一把掀翻了桌案,扯开官袍暴露穿在内里的软甲,拔刀道:“杀,十足杀掉,一个不留!”
方承斌心潮彭湃,壮怀狠恶,他的目标是首辅大臣,大明复兴之臣,第一步已经走出,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守住大明半壁江山不难,北伐答复汉家衣冠也不是做不到,只要刘彦直情愿着力,一刹时他想了很多,被儿子悄悄碰了一下才醒过来,顿首道:“微臣,方承斌,携近江义勇接旨。”
那马队大怒:“呔!我们星夜驰援,尔等竟然不放我们进城,这大夏季的住在野地里你尝尝!”
方承龙道:“刘良佐叛明降清,死不足辜。”
方承斌将总兵衙门让给卢九德下榻,城内就没了其他合适的处所供高总兵歇马,总不能将方府让出来吧,因而乎他派三弟来请四位异人腾处所,刘彦直等人倒也共同,搬到城里堆栈居住,把馆驿让给了高杰和他的亲兵们。
高杰一摆手,城下顿时温馨,他抬头问道:“你是何人?”
衙署内一片拔刀出鞘声,方家亲兵们不肯束手就擒,欲做病笃一搏,忽听屋顶上一人朗声道:“外虏当前,兄弟阋墙,你们可真有出息啊。”
小旗举起火铳朝天放了一响,全部北门上的守军全被惊醒,一边乱糟糟的进入战位,一边飞马禀告卖力北门防备的方承龙将军,不大工夫,方承龙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急仓促上了敌楼,拿起千里镜望畴昔,此时晨雾恰好散尽,千里镜里看到的俱是明军衣甲,牙门旗上一个大大的“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