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龙趴在垛口上大声答复:“请高总兵在城外安营,城内处所小,住不下很多人马,稍待我等自会奉上牛羊美酒犒劳雄师。”
“是钦差,南京来的钦差大人到了。”方承斌终究松了口气,他不想放高杰进城,但也不肯撕破脸皮,两下里缺一其中间人,代表朝廷的钦差就是最好的中间人。
“方大人,高总兵千里迢迢驰援近江,您不放他进城,以他的暴脾气指不定闹出甚么幺蛾子给朝廷,给万岁添堵,但是他手底下那些儿郎也太奸刁了些,真进了近江,百姓可就遭殃了,要不如许,您看咱家的面子,放高总兵进城,就带随身亲兵,可好?”卢九德一口北京官话,听起来很动听,人笑眯眯的,可亲的很。
“这就对了嘛。”卢九德眯缝起眼睛来,嘴角勾画出一丝人畜有害的笑容。
方承龙心中不悦,但还是大局为重,点点头,上马去了。
“三弟,高杰那一千亲兵你可盯紧点。”方承斌如许交代。
钦差驾到,近江城高低欢乐鼓励,方承斌安排了十辆大车的酒肉送到高杰军中慰劳,两边剑拔弩张的氛围减弱了很多,义勇们紧绷着的心终究败坏下来,方大人并未厚此薄彼,也拿出银两酒肉来犒劳大伙儿,城头上到处都在炖肉,香味四溢。
钦差和高总兵舟车劳累,先行安息,方承斌设了晚宴接待他们,圣旨也将会在晚宴后宣读,大抵内容卢九德已经略微流露了一些,方承斌起码有一个兵部侍郎的头衔,其他将令各有封赏,最低的也是参将。
高杰一摆手,城下顿时温馨,他抬头问道:“你是何人?”
两侧的锦衣卫们纷繁抽刀,方承斌一时候反应不过来,倒是方剂豪反应极快,跳起来抽出宝剑想抵挡,那边高杰一把掀翻了桌案,扯开官袍暴露穿在内里的软甲,拔刀道:“杀,十足杀掉,一个不留!”
官船上的钦差是弘光帝身边的红人总管寺人卢九德,卢九德本是北京的寺人,有过多次监军的经历,也算是朝廷里见过阵仗的人, 摆平戋戋近江义勇,易如反掌。
高总兵也给卢九德面子,捏着鼻子接管了这个刻薄的前提,只带了一千名亲兵入城,进入北门的时候,义勇们非常严峻,弓上弦刀出鞘,随时防备高军抢门,但是高杰并未那样铤而走险,一千亲兵连盔甲都没穿,说谈笑笑进了城门,让方承龙白捏了一把汗。
衙署内一片拔刀出鞘声,方家亲兵们不肯束手就擒,欲做病笃一搏,忽听屋顶上一人朗声道:“外虏当前,兄弟阋墙,你们可真有出息啊。”
刘彦直道:“我晓得该如何做了。”
方承斌心中大定,兵部侍郎是正三品,完整能够压得住高杰,一股戴德的表情充满着他的内心,都说弘光帝昏庸,但是看起来天子做事还是很公道的嘛。
方承斌大喜,带人赶到东门,站在敌楼上了望远方,淮江上有三艘官船逆流而上,旗号招展,船头鲜明插着天子符节。
说完将圣旨一卷,勃然变色道:“还不脱手!”
小旗举起火铳朝天放了一响,全部北门上的守军全被惊醒,一边乱糟糟的进入战位,一边飞马禀告卖力北门防备的方承龙将军,不大工夫,方承龙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急仓促上了敌楼,拿起千里镜望畴昔,此时晨雾恰好散尽,千里镜里看到的俱是明军衣甲,牙门旗上一个大大的“高”字。
方承斌回到衙署,在堂上赶上高杰,两位大人均是乌纱圆领打扮,胸前绣着补子,笑吟吟的相互拱手,分两厢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