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看他这般折腾,也不忍心再看笑话,道:“和誉不必担忧,这‘莽牯朱蛤’虽是剧毒之物,似你这般吞入肚里却也无事。普通毒蛇毒虫的毒质混入血中,当即致命,如果吃在肚里,只须口腔、喉头、食道和肠胃并无内伤,那便全然无碍。反而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从今今后和誉你可就是百毒不侵了!”
还没出屋,远处传来江昂、江昂的吼声。王信等人互视了几眼,都很有默契的向发声处赶去。木婉清有些奇特的问道:“这是甚么声音?”“这是‘莽牯朱蛤’的叫声!”不等木婉清再问,王信解释道:“这‘莽牯朱蛤’号称万毒之王。形似蛤蟆,长不逾两寸,满身殷红胜血,眼睛闪闪收回金光,声若牯牛,满身朱红。这‘莽牯朱蛤’传说是瘟神的坐骑,神通泛博,毒性无边。”
瞬息之间,肚中便翻滚如沸,痛苦难当,心中想着,“本觉得玉昆兄赶来能救的我去,却不想竟是远水不及近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看他脸孔扭曲的模样,想必也是内心难受!”
此中一女子点头称‘是’,十几个女子一下子齐刷刷地拔出钩来,木婉清抬腕就要用毒箭,王信赶紧拦着,问道:“各位女人,但是灵鹫宫童姥门下?”
司空玄听了踌躇着开口道:“圣使,不知部属存亡符的解药……”符敏仪问司空玄道:“你在灵鹫宫部属,时候很多了吧?”司空玄战战兢兢的道:“有……有八年啦。”符敏仪道:“连我们姊妹也认不出,这么胡涂,还能给童姥她白叟家办甚么事?本年存亡符的解药,不消希冀了吧。”司空玄脸如土色,跪倒在地,不住叩首,求道:“圣使开恩,圣使开恩。”
十几个女子二十多只眼睛一齐盯着王信,木婉清醋劲大发,冷哼了一声,王信赶紧道:“‘无量玉洞’现在早已被搬空了,不如我带众位一起去看看!”领头的女子脸上暴露一丝笑意,道:“如些甚好!我们这便解缆。”说完当即起家请王信带路。
这时,王信等人已经来到段誉身前。王信低声问道:“和誉,和誉,你有甚么感受没有?”段誉这会儿肚中已经不再翻滚,江昂、江昂的叫声也不再听到,疼痛却更是短长。又过半晌,他嘴巴俄然合拢,牙齿咬住了舌头,一痛之下,舌头便缩进嘴里。他又惊又喜,也不及理睬王信问话,叫道:““朱蛤仁兄,快快出来。”张大了嘴让它出来,等了很久,全无动静。他张口大呼:“江昂、江昂、江昂!”想引朱蛤爬出。岂知那朱蛤不知是听而不闻,还是听得叫声不对,下肯被骗,竟然在他肚中全不睬睬。段誉焦心万状,伸手到嘴里去挖,又那边挖得着,但挖得几下,便即觉醒:“咦,我的手能动了。”一挺腰便即站起,满身四肢麻痹之感不知已于何时落空。他大呼:“奇特,奇特!”
辛双清有点难堪地看了看灵鹫宫众女,对王信道:“昨日天气已晚,不便行路,段公子被我等请回无量洞暂居,现在想来还在。”对于辛双清的说法,王信都懒得吐嘈了,“既然如此,我们先去无量宫吧。”灵鹫宫领头的女子也晓得此时不是议论‘无量玉洞’的机会,便也点头承认。
神农帮帮主司空玄见王信与灵鹫宫女子熟络,也不敢怠慢,从速躬身回道:“多谢公子,昨日段公子已经送来解药!”“段公子人呢?”王信又问。
段誉远远看到王信等人飞奔过来,觉得得救,还没来得及暴露欣喜来,莽牯朱蛤已经跳进他的口中,觉喉头一阵冰冷,朱蛤皮肤极滑,下去得更快。只觉天下悲惨之事,无过于此,而风趣之事,亦无过于此,只想放声大哭,又想纵声大笑,但肌肉生硬,又怎发得出半点声音?眼泪却滚滚而下,落在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