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掌柜笑笑,持续问道:“季姐姐可看上这套裙装?你我有缘,且再狠折上一折,二两银卖与你了。”
小沈掌柜抱拳道:“必然必然。”
桑榆扭头号召了季南山一声,让他快点。却见他抱着筐子,杵在当场,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桑榆捏了捏梨花嫂的手,梨花嫂低声道:“没事儿,桑榆你先出来,我与南山随后就来。”
他站直了腰板,再出声的时候已沉稳很多,拱了拱手道:“戋戋姓沈,名碧泉,世居衢州府城,这羽衣坊恰是敝府财产。每年换季盘账时,会往三叶镇走一遭,每次来都要扮几日小伴计,看顾下买卖,这是敝府的端方,从不与外人道。来往也有三四载,此番第一次被人认出来,这位姐姐好眼力。”
小沈掌柜拈花一笑道:“福来茶社三楼,有我长年包下的雅间。”说完伸手一让道,“季老板,我们移步详谈?”
桑榆笑笑正色道:“沈掌柜,这并非头饰,乃戋戋鄙人,专门为衣衫设想出的配饰。它不像绣花那般,伏于布料平面,非近不成观,相反它非常抢眼。”桑榆直起家来,俄然伸手将布包掩上了,然后笑眯眯道,“这里只是几朵琐粗布花,也不过两三种格式,实际上庞大简朴的各种布花,我做了二十三种出来。并且我操纵这些布花,设想出了一种新式的垂花束腰带,能利用颇广。小沈掌柜,叨教你是否感兴趣?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想我们需求换个处所,喝杯茶好好谈谈。”
小沈掌柜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桑榆持续道:“这套裙装固然上集才摆出来卖,却不是新上市的款项,想必在衢州府、阳关城等大处所,已卖了半夏了。衣装服饰类,向来是走在换季最前面的,现在八月未半,小掌柜已过来换季盘账,由此可见一斑。话扯返来,这件裙装是半臂款,质料格式都是为应对炎夏设想的,此时天虽也极热,但走势倒是朝凉了,也就是说这裙装买归去,已应季穿不了几日。这些,想必小沈掌柜都是心知肚明的。”
桑榆见他正式自报家门,从速也裣衽一礼道:“小妇人季桑榆,山野人家,未见过世面,刚才福诚意灵,随口一猜,小掌柜过誉了。”
桑榆摸摸那件绿色裙装道:“刚才小掌柜先容的甚好,一句谎话也无,这裙子的确很不错。不太小掌柜刚才也听到了,我嫂子上集时就见过,只是感觉平平无奇。衣装不像酒品,摆在台前就为个卖相,这件裙装固然豪华,一眼看去却稍显低调,不轻易被留意到,这实际上很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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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掌柜也不扭捏,正了正神采道:“碧泉洗耳恭听。”
小沈掌柜止住笑道:“一百文买一句妙语,一笑畅怀,实在值得,这位大姐,帕子且放心收下。”说完将帕子又递还了梨花嫂。
桑榆有些难堪,那陈掌柜圆了圆场子道:“不打搅小沈掌柜谈买卖了,有空暇时请必然多来敝府坐坐。”
那边陈掌柜笑呵呵道:“要说现在你我两家也算沾亲带故,七月里听闻沈公子长姊已与阳关城商家三少结婚,我陈家与商家恰是表亲。实不相瞒,现在商三少爷就在敝府做客,不知你们可见了面?”
从他们二人的酬酢中,桑榆几人都晓得了,面前这位就是福来茶社的店主,陶二丫的公爹。
听了桑榆的话,那少年小伴计也笑了,只是这时的笑,已不是刚才迎客进门时的客气浅笑,而是稍稍惊奇以后的会心一笑。
桑榆将帕子递给梨花嫂一条,然后道:“刚才小沈掌柜因我一句话,折去七百钱,叫我怎美意义占这个便宜?不太小沈掌柜又确切诚恳给我实惠,不如我就收了这两条赠帕,虽只一百钱,也是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