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晚间,屋子里点了灯,胖丫叫来婆子烧了热水,往沐浴桶里放了药材,筹算等曾遥返来,先叫他洗其中药澡,伉俪俩好好说说话。
府里本就防疫病防的严,仆妇如有个头疼脑热的,不管是不是疫病,都会被撵出府去,免得过了病气给主子。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打扫院子,到处熏的白醋香草,曾遥带来的防备疫病的方剂每日熬了,府里连主子带下人都要喝一碗。
曾遥看着纸团,呆呆看了好久,感觉心中酸涩,眼里也酸涩,恨不得立即见到胖丫将她揉在怀里。
这封信她已经看了不下百遍,每个字都能背下来,可曾遥不在,也只能看着他的信依托相思。
胖丫内心模糊有些失落,径直躲回空间睡觉。她怀着身子精力不济,再熬不了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将曾遥常用的东西收了个承担,叫婆子送去给知府太太,然后便放心进空间等着曾遥返来。
蒋昕道:“娘,你想想,院子里头住的是甚么人?但是曾家有身的小少奶奶!曾家少爷染的是疫病,会感染!如果把妊妇染上了病,咱家另有活路吗?”
蒋昕是家中独女,本就心高气傲,瞧不上那些开封的官家纨绔公子,蓦地瞧见曾遥,忽地心中涌起一抹酸涩:如许的男人,才是她心之所向啊!
治病的医堂设在城内,曾遥顶着黑眼圈忙的脚不沾地,一批一批的哀鸿涌来,各个都缺衣少药,幸亏曾遥胖丫早有筹办。把看着安康还没病发的哀鸿十足撵到后院,有专门的人用大锅熬了防备疫病的药,一人发一碗,热热乎乎的喝了。病的人则由官府同一收治,曾遥卖力看病开方剂。统统忙繁忙碌,却井然有序。
写完信,细心看了好多遍,手指将字字都摩挲几遍,曾遐想着胖丫读信的模样,定是脸上带着笑的。
知府大民气道:坏了!
如许天人普通的男人,任是谁家的闺秀瞧见了,都得心神泛动。
知府太太内心强撑着,脸上还得浅笑如常,同胖丫酬酢了几句,仓促走了。
那丫环没想到曾少奶奶竟然主动叫她,定了放心神,大风雅方走出来,对胖丫福身道:“小莲见过曾少奶奶。”
胖丫想了想,河南全省受灾,哀鸿到处都是,不止开封,别的城镇有疫病也是常见。
小丫环刚要开口,门口知府太太的声音传来:“曾少爷莫要起来,人还病着,好生安息才是。这是我府上另一处院子,曾少爷放心养病便好。”
知府太太感喟:“也只能先瞒着她了。幸亏曾少奶奶常日连院子都很少出,瞒她不难。”
可传闻,曾家三少奶奶,是个村姑出身,娘家是经商的……却不知如何的,竟能攀上镇国公府,将那边幅浅显的村姑嫁给了这天人一样的曾三公子。
大夫摸了脉,哭丧着脸道:“大人,这位曾公子怕是染了疫病。”
知府太太已经急昏头了,拉着女儿的手道:“闺女,你可不能拆台,这病倒的但是镇国公最心疼的小儿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咱一家的繁华就到头了!”
胖丫好久没和外人说话,这会子见了丫环,冲她招招手。
胖丫没重视到小莲的非常,待小莲走后,带着信回空间歇息。
“没甚么缺的,感谢你家太太。”胖丫笑了笑,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一日三餐也有人送来,她除了在空间里养胎,偶尔出来吃个新奇饭菜。知府家的炊事还是挺不错,估摸着特地为了他们寻了京里的厨子。
知府太太身后跟着蒋昕,母女两个一道出去。
小莲笑道:“那奴婢去给太太回话。太太还说,怕少奶奶感觉闷,如果想找人说话,派门口婆子传个信,我们太太常日闲着也是闲着,乐得陪少奶奶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