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日贺峥与舒忱换了粗布衣衫,也不坐车,只带了阿釉和来福两人出去。只是两人本来都是大师的少爷,虽不比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晓得菜市场在哪儿。幸亏带了两个下人阿釉最是聪明,加上模样讨喜,问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二人也不雇马车,并着肩一慢一慢儿地往铺子那边走。

贺峥面上不动声色,只问:“这么说你卖得比他们价低了?多少钱一斤?”

舒忱偷偷摸着本身的手背,脸红红的。阿釉偶一转头瞧见了赶紧跑过来:“少爷但是走累了?要不我们歇会儿再走吧。”

好吧,本来不是太美意帮你带路,而是实在亲戚啊……不过人家老奶奶都主动招了,也没欺瞒他们,也是知己运营了。

“排骨和下水有吗?”

贺峥一个激灵,这是……暗娼?忙拉着舒忱紧走几步分开了。

本来这青年姓韩名远山,家住城外三十里的韩家庄,其父韩大以养猪为生。这韩大养猪却不杀猪,只将猪卖与村中屠户。本年三月韩远山的族弟到其家中借住,便对韩大说卖猪不如卖肉,城里肉价高,算起来卖肉比卖活猪能多赚好几百钱。

这天然再好不过了,一行人向阿婆道了谢,倒把白叟吓了一跳:原觉得只是个小孩子问路,没想到前面还跟着几个后生,特别来福长得五大三粗的,只得诚恳交代:“不瞒几位说,这卖肉的恰是老身娘家侄儿,就住在城外三十里韩家村。这摊子也是本年初才盘下的,位置却不大好,且因这城里原就有几户卖肉的人家,他小人儿又不会情面来往,便把人获咎了……几位如果信得过老身,无妨随老身去他那儿看看。都是本身家的猪杀了的,别的不敢说,绝对洁净实惠。”

贺峥看得出神,冷不防被舒忱一肘子击在肋下,疼得他直抽气:“……你干吗…”

阿釉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很快便选中了目标。他的目标是一名六七十岁的老阿婆,衣衫虽陈旧却整齐,看得出是个节约会过的。老阿婆挎了一只篮子,内里有几个鸡蛋、一把青菜和一条五花肉,正颤巍巍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贺峥却不管这些,按着他的胳膊硬将他的手攥在手心:“我若不拉着你,你又要狐疑我看别人了……我只是看着那土坯房新奇罢了,如果要看人,你我还看不敷,那里另有眼睛看别人。”

老太太走得不快,他们便也只能在背面慢悠悠地跟着,阿釉倒非常美意,去帮老奶奶提着篮子,和人家聊了起来。贺峥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竟是越往前路越窄,门路两旁的房屋也越来越破,再往前走,便都是土胚房。

“便宜倒确切便宜,谁知他这摊位原是卖菜的,已经不大景气了。我带肉进了城才知是这么个位置。原想着把代价低些也不怕卖不出去,谁知竟获咎了内里几位大哥……”韩远山说不下去了,只是感喟。

果见按前站着一个年青人,却不似普通卖肉屠户那样凶悍,倒是个干清干净的面子青年。青年愁云满面,见老阿婆领着几人过来,赶紧站起来迎:“姑母如何又返来了?”

几人过了卖肉的摊位再往前走,倒是卖蔬菜的摊位了,豆腐摊也有两家,又走了一会儿,才在巷尾瞥见一家肉铺,老阿婆道:“就是那边了,按前站着的就是我那侄儿。”

“有是有,只是这些日子买卖实在不好,肉都卖不出去呢,就没带过来。您如果要,明日再来,代价我们都好说。”

倒是那位老阿婆严峻起来,或许是见他二人不住瞄别家的铺子,怕到手的买卖跑了。

不过倒是让他捡了个漏。

那青年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瞒诸位,这究竟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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