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铭手中的惊堂木一拍。
志学暗瞪了眼堂上坐着的文知府,心道:这个知府果然和自家不对盘,问了她娘的话,便是在这儿等着呢!日进斗金,可不是叫人要恋慕妒忌,何况明天他们一家被告的罪名中,便是忘恩负义,不孝不悌,不拿银子扶养伍和贵那一大师子人?早晓得这个文大人是如许的人,如花就不该给他送羊毛衣羊毛裤和家里新出的那些东西,此人收礼不手软,可端庄该着力时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全当不熟谙他们这一家子的人。
文承铭道:“刘师爷,将伍和贵的状纸读给他们听。”
可这个时候要提起老婆的封号,难保不会叫有些人说嘴,得了封号差未几是四年前的事了,封了夫人的封号又得了赏金,作坊的买卖也是越做越大,不管伍和贵家多么的可爱,但他们伉俪如果有丁点的知己,也该帮伍和贵一家一把,给个把银子也不是多大的事。
文承铭“啪”地一下又敲响了惊堂木,眼神落在伍立文的身上时,带着几分峻厉。
刘师爷瞥了眼堂下的柳氏,一介农妇靠些女红入了皇上的眼,得了个六品的封号,这在老百姓们中间可谓是恋慕并美扬的人物。若真的是个不孝公婆,品性有差的妇人,知府大人判了罪,就怕皇上晓得了,会愤怒。毕竟这妇人的封号是皇上亲封的,皇上会封个品性不良之人,皇上的面子也欠都雅啊!
刘师爷想着,转头看向堂上的文知府,对于文知府非要伍立文他们表白柳氏身份的事,有些不解和感觉不当。此行动,叫他感觉文知府是有一种在世人前打脸皇上脸面的犯上之举。
这一声,把伍立文的心神也震了返来。
“不认。”
初时,他不太明白文知府这一问的意义,还是志勤在他耳旁低语了一句:“文知府这是要娘报了身份,叫别人觉得我们真的为富不仁。”
志勤和志学异口同道:“我们无罪可认,他们诬告。”
得知柳氏是六品夫人,又听知府大人提到手套、领巾等物,人们就群情起来。
若老百姓们都以为他们伉俪连点小钱都舍不得给养父母,那他们不孝的罪名不就是真的了,这不是就把他们不孝不悌、忘恩负义的名声给作实了?
“不认。”
柳氏听了文承铭的话,一时焦心,不知如何地,也不怕了,直接辩驳道:“大人明鉴,手套、领巾等物都是百姓能用得起的东西,代价并不高,岂会日进斗金?再说了,就算我家做了买卖赚了些银子,但我家在肃南受灾时,另有平常,都曾出钱出物帮忙过受灾及贫苦之人。大人莫要觉得我家有了银子就会行不仁之举。”
知府大老爷这一开腔,堂外来凑热烈的百姓里就有人群情起来了。
“本日断的是伍和贵告你们伉俪、后代不孝不悌、忘恩负义、为富不仁的案子,你休很多言,本官问你甚么题目,你便答复便是,你妻可有其她身份,快速速报来。”
刘师爷这边正想着要提示一下文知府,堂上站着的伍立文一家中的柳氏,倒是向着文知府福了一礼,开口道:“妇人伍柳氏,得皇上恩嘉,封六品夫人,按律与我家秀才相公和两个秀才儿子,上堂都可不必跪答大人所问。”
“哟,这大老爷如何叫人犯自个儿报家门呢?不是该大老爷直接报出人犯的姓名吗?”
想当年,老婆柳氏因为如花捣弄的阿谁手套和领巾等物在皇上那儿得了个手巧的名声,得封个六品的封号。这是功德,也是他们家光荣。
“你们没传闻啊?伍家的大闺女本是说了给彭田县的容员娘家的二公子的,可儿家见了那位解元郎后,便闹着推了容员娘家的婚事,和那位姓梅的解元郎定了亲,想着将来当状元夫人呢!容家的二公子气得,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本年的秋闱都插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