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眉头拧了起来:“是哪句诗?”
“二嫂子这话我听不得了,甚么叫‘四丫头书读得少’?”三太太却不领二太太这份情,耳朵里进了风,猪油蒙了心,开端阐扬她一贯的风格――没眼色,“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定书的学问但是顶好的,读书认字,比泽哥儿小时候还要强上几分,要不是天生了女娃儿,将来定是做状元的料……”
丛绣左半边脸肿着,和老太太请了安,在秋鸿边上跪下了。
只三太太一个还是云里雾里,这丫环的名字,如何跟蜜斯的闺誉扯到一块去了?
她眉梢一挑,道:“这么说来,这件事跟秋鸿没甚么干系啊。”
老太太瞥见她那样更胀气,没好气地说:“不晓得啊?归去问问老三去,让他好好奉告你,这对名字打哪来的。”
俞定书乐了,杏娘那张嘴……她放下袖子,朝老太太恭敬地说道:“全凭祖母做主。”
三太太委曲极了,不识字又不是她的错:“老太太,你忘了,我们家老爷去青州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听你们母女说了半天了,我就不能听听别人的话?”
杏娘咽了口唾沫星子,一脸惶恐,扭头瞥见俞定书的脸,干脆抖着声音喊起来:“四姐姐……你……你瞪我做啥……”
“那燕窝呢?”老太太道,“你借了很多,那是血丝燕窝,不是平常易得的,筹办如何还给六丫头?”
大太太惯会做好人,眼看环境不对,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赔笑道:“母亲不喜好桃根这个名字,让四丫头改了便是……”
大太太脸上一僵,讪讪地缩了归去。
杏娘往椅子里头缩了缩,道:“我……我……我听着桃根骂得刺耳,就让秋鸿去打帘子,想让她出去发言……没想到秋鸿刚到门口,桃根就自个儿撞到了她身上,摔了个跟头……秋鸿把她扶了起来,她瞥见我吃祖母给的燕窝,就说……说四姐姐只吃得惯血丝燕窝,让青菱把人参和燕窝一道给她送归去……青菱说人参一时找不到,燕窝没了,桃根不不肯依,说我们吝啬,我就让她就把我炖好了筹办吃的……端走了……然后……然后紫兰姐姐就来找我们了……”
幸亏她娘亲肚子里墨水多,上前对暗号,一对就找着了构造。
一屋子的人全数往俞定书身上瞧,俞定书被杏娘最后一句傻头傻脑的话噎了个半死,脸一红,从速否定道:“六mm,我甚么时候瞪你了,你看错了!”
“那问你儿子!”老太太转又问道,“秋鸿是哪个?”
“哦?错在哪?”
杏娘低下头:“请祖母明鉴。”
老太太把炕桌上的茶盏茶壶等一干物事全数扫落在地:“到现在还不知改过。你娘夸你读书好,我看啊,学问没长多少,谨慎思倒是起了一堆。也别让人费事了,你五mm现在还在山上庵里待着抄经,你拣个日子,去替了她吧。”
老太太眼皮一抬,怪声笑道:“要只是我不喜好,那也就罢了……”
“我……我……”俞定书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祖母,我错了……”
“老太太,不就是改个名字吗……”三太太从没见着老太太这么大火气,她说出女儿给丫环改名字,是为了让老太太晓得,她生的女儿是个有学问的,谁想到,会变成如许。
桃根蓬头垢面的模样自不会被老太太看了去,一早大太太就让人把她叫下去净脸梳头,这会儿正在隔壁丫环憩息的小间里头候着,老太太重新到尾不晓得这个肇事的丫环长啥样儿。
老太太看也不看她,只和颜悦色地对杏娘说:“六丫头,你接着说……”
老太太点头,让紫兰去把丛绣领了出去。
三太太识得字只够她会写本身的名字,被老太太问住了,吱吱呜呜答不上话来,俞定书便接过了话头,沾沾自喜地回道:“祖母,是‘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这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