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山东路上,马跑得快了,赶过了宿头。至一村落,天已昏黑,自度不成进步。只见一家人家开门在那边,灯光射将出来。举子下了马,一手牵着,靠近看时,只见进了门,便是一大空位,空位上有三四块太湖石叠着。正中有三间正房,有两间配房,一老婆子坐在中间绩麻。闻声庭中马足之声,起家来问。举子大声道:“妈妈,小生是迷途借宿的。”那老婆子道:“官人,不便利,老身做不得主。”听他言词中间,带些惨痛。举子有些狐疑,便问庄“妈妈,你家男人多在那边去了?如何单独一个在这里?”老婆子道:“老身是个老孀妇,夫亡多年,只要一子,在外做贩子去了。”举子道:“可有媳妇?”老婆子蹙着眉头道:“是有一个媳妇,赛得过男人,尽挣得家住。只是一身大力量,雄悍非常。且是气性粗急,一句差池,经不得一指头,擦着便倒。老身谦虚寒气,看他眉头眼后,常是不中意,受他□□的。以是官人借宿,老身不敢做主。”说罢,泪如雨下。举子听得,不觉双眉倒竖,两眼圆睁道:“天下有如此不平之事!恶妇安在?我为尔除之。”遂把马拴在庭中太湖石上了,拔出剑来。老婆子道:“官人不要太岁头上动土,我媳妇不是好惹的。他不习女工针指,每日午餐已毕,便空身走去山里寻几个獐鹿兽兔还家,腌腊起来,卖与客人,得几贯钱。常是一二更气候才得返来。日逐用度,只霏着他这些,以是老身不敢逆他。”举子按下剑入了鞘,道:“我平生埋头欺硬怕软,替人着力。谅一个妇女,到得那边?既是妈妈霏他度日,我饶别性命不杀他,只痛打他一顿,经验他一番,使他改过性子便了。”老婆子道:“他将次返来了,只劝官人莫惹事的好。”举子愤怒忿地等着。
虎为百兽尊,百兽伏不动。
弱为强所制,不在形大小。
唐时有一个举子,不记姓名处所。他生得体力过人,技艺出众。平生豪侠好义,真正路见不平,拔刀互助。他进京会试,不带主子,恃着一身本领,鞲着一匹好马,腰束弓箭短剑,一鞭独行。一起清算些雉兔野昧,到店铺中宿歇,便安排下酒。
只见门外一大黑影,一小我走将出去,将肩上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