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论道起来,头一个令她极度腻烦,后一个让她非常无法,好歹也是皇室子孙,却愣是被何太嫔养的小家子气实足,话又说返来,越是如许的皇子,才对天子没有甚么威胁,至于季子轲,惠安太后实在蛮喜好他的,脾气开畅,一根肠子通到底,固然干啥都有点大大咧咧,嗯,不过心机非常纯真,比季子铭扎眼多了。
季子媛是先皇宣仁帝的长女,原该很受宠嬖的,但不巧的是,容太妃尤氏在怀着她时,刚好与有孕的德太妃武氏撞在一起,武氏既是武老太后的远亲内侄女,又是宣仁帝的舅表妹,夙来浮滑的武氏一朝得孕,哪有不洋洋对劲的,不但鄙视当时的惠安皇后,对一样有孕的尤氏,更是毫不鄙吝的针锋相对。
这倒也算是实话。
惠安太后悄悄‘哦’了一声,接着道:“这么说,她下一年就要及笄了,时候过的可真快,转眼枕头大点的小东西,已经长成大女人了……”委宛的笑了一笑,在容太妃目光轻闪的眼神中,惠安太后道,“等开了年,哀家让天子赐个封号给子媛。”别的话却未几说。
惠安太后摆了摆手,表示谢恩的母女俩坐下。
皇后娘娘自打怀上第三胎后,就以要‘放心养胎’为由,免了众妃嫔和众皇子公主的平常存候,先帝驾崩后,端方也还是如此,这位德太妃和二王爷也真是个实诚人,竟然就真的不去给太后存候了。
季子轲大声承诺道:“晓得了,母后,儿臣记下了。”
曾经任由他玩耍玩闹的太后宝座,现在坐着的人,不再是最宠他的太后祖母,而是变成了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太后嫡母。
容太妃尤氏恐女儿说话不好听,便起家代答道:“太后娘娘真是好记性,子媛恰是玄月二十六的生辰,可不就是月尾么。”
惠安太后轻嗔季子轲一眼,又笑着弥补道:“真要多吃了也行,记很多活动熬炼,可别真养了一身肥膘,很丢脸的晓得么?”
季子轲生的既不像先帝,也不像其生母淑太妃,他是典范的外甥像娘舅,小时候生的虎头虎脑,黑胖滚圆,现在长大了,因为饭量很大,能吃的短长,已有点胖成了一颗小黑球。
惠安太后瞧着他,有些忍俊不由道:“子轲,你可又变胖了,都是大孩子了,要重视些体形,把稳今后没有女人乐意嫁给你。”
还是这么娇纵猖獗,与被武老太后宠着时的架式,真是一点也没有窜改。
至公主出世后,宣仁帝不说疼她如掌中明珠,也是极其看重爱好的,谁知,一天一天长大的至公主,却性子木讷,寡言少语,一点也没有小孩子活泼敬爱的明丽模样,久而久之,宣仁帝便不如何在乎这个女儿了。
在淑太妃窦氏心机浮动时,独坐上首的惠安太后,已朝季子铭中间的季子媛问话。
又与剩下几个小的略说几句话,惠安太后便命世人跪安散了。
更何况,先帝驾崩以后,太后和新帝的确是一点儿也没有苛待德太妃母子,哪怕二王爷骄狂不已,也没人怒斥打罚他一下。
坐在右边第三位的是淑太妃窦氏,她抚着小指上戴的镶珠护甲笑而不语,德太妃这个女人啊……
当众被惠安太后奖饰,德太妃身姿窈窕的起家而立,盈盈拜谢道:“太后娘娘谬赞了。”
三个庶子当中,季子铭娇纵傲慢,季子轲活泼开畅,季子朗怯懦胆小。
如果机会得当,她不介怀往火里添薪加柴,比如,她能够挑一挑德太妃的刺儿,没了超强依仗的德太妃,要么窝着火儿自咽苦果,要么,她就只能去寻太后做主,奉诏‘善待’德太妃的太后,必定会为德太妃张目,她做一把恶人,却让太后当好人,以太后的蕙质兰心,只怕不会不明白她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