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雪言只应了一声,并未几言。他也不知自个儿是怎地了,被谢含清训了那么几句,便鬼使神差地同他说上了如此多的话,若昔日,他定是将统统都闷在心底的。他看向身侧的那茶壶,又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将小拇指尽力压下,长沉一气,将水倒入喉中。
当树妖们踹门闯进之时,谢含清正痛心肠揉着小家伙的肚皮,不住摇首:“你身子不适便说罢,打烂茶壶是何回事,若痛无妨多说几声,族长别人如此热情,定是不会鄙吝几粒灵丹灵药的。”
“可我不会御剑,我也没法高飞。”雪言的神采甚是无辜。
雪言大震,不知如何接话。
“嗷……”小家伙共同地吟出一声,转过身用一对不幸兮兮的眸子,盯着突入的族长。
长剑裹挟冷意袭胸而来,雪言被吓得愣住当场,竟不知退避,而不远处被引来的树妖群也在朝雪言逼近。
雪言立时打了一个寒噤,不知如何回嘴,双唇张了又张,却无一言出口。
“你老早便知我是多么心性之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雪言轻咬下唇道。
危急时候,一人将雪言撞倒在地,那剑便落了个空。紧接着,有一手将雪言拉起,动员他跑起。“还不隐身,你想些甚么。”
“啧,总算有点男人样了。”被雪言一吼,谢含清不怒反笑,“方才不还娇滴滴的么,怎地当今变了性了。嗤,一大男人,喝个茶还如同女人普通,你不若变成女人好了,成甚么男人!”说着,他又倒了一杯茶给雪言,“你再喝。”
谢含清嘴角讽意更甚:“怎地,不装荏弱扮作无辜撒娇了么。小家伙一个形状,换做成人便变了个神采,果然暴露真脸孔了。”
雪言微愣,轻柔接过,迷惑地睨了谢含清一眼,小拇指略有翘起,将茶杯往唇边缓缓靠去。
谢含清不再多言,转过了身去,倒了杯茶豪放地灌入口中。咕隆大口喝下,他又倒了杯水给雪言:“喝水。”
“甚么做甚么。”雪言心虚不已,底气都泄了几分,“不过是偷跑出去罢了,怎……怎地了。”
雪言不肯接过,撇过脸去嗔道:“不喝。”
恰是这时,咚咚咚麋集的脚步声响,似有很多树妖冲上。雪言一骇,变回雪麒麟身,肚皮一翻,佯作衰弱之态躺倒谢含清的怀中。
“怪道你性子如此,怨不得你,幼时环境而至。”
“我自被人捡后,身周都是女子,她们只教我如何勾引男人。”
哐啷!
谢含清拂袖一扫,这执在雪言手里的茶杯瞬息摔出,裂在地上粉碎成片,而茶水则烫到了雪言胸口。
“我不管,我只是劝说你一句,”谢含清一手扯住了雪言大敞的衣衿,抖了几抖,“请你记得,你是男人,非是女子,罹难之时要么逃要么反,勿似那娇滴滴需靠勾引别人方能保命的狐、媚、子!世上并非统统的人,都有怜悯心,都有垂怜之心!你故作荏弱,骗的只是一些心软之人,若你多次碰上如本日那般心狠之人,你觉得你本日尚能活着站在这儿么!一个大男人,赶上别个男人,竟还怕得双腿打抖,尚得靠装荏弱来博怜悯,呸,我第一个瞧不起你!你瞧瞧你这甚么模样,”谢含清揪住他的衣裳,厉声道,“衣衫不整,是想勾引别人将你压于身下苟合么!”
此时现在,雪言凶恶非常!
族长的心机压根便不在他身上,带人将这里搜了个遍,都未发明有何可疑之处,拿着一对别有深意的眸子凝睇谢含清,后哼了一声拂袖拜别。
“呵。”谢含清讽意清楚,冷冷一笑,抱着小家伙退至一旁,大要仍做震惊之状地扣问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