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道:“带兵兵戈和女人无关,疆场上风云莫测,是我本身识人不清,自恃甚高,轻敌骄兵……一出错成千古恨。沈莹呢,沈莹甚么时候返来?”
卢大夫做过太病院正七品的太医,致仕后在同济堂偶尔做馆,年过七旬,不好相请,丁氏也不捉着他再问了,忙打了他出去,囡囡和八斤太小就被留下了,其别人分坐了四辆马车,几个粗实的丫环婆子也让她们坐在车辕上,吃紧往淳安县赶。
景象何其类似,三年前,沈家合座也是如许跪在床榻前。沈老爷本来就是魁伟的身材,病俄然,满身浮肿,现在病至药石无灵,也没有干枯之态,看着三个儿子道:“沈家现在需求你们同心同德,同舟共济,我死以后,沈家十年以内不能分炊。老迈是我的嫡长,重担在肩,十年以后,沈家不管还剩多少财产,统分红四份,老迈两份,老三老四一份,不得有异。我死以后,丧事统统从简,你们也不必住回县里来守孝,还在严州府住着,接着闭门谢客。老迈,你行事我放心,我本就是有罪之人,这条命本该交代在疆场上的,多活几年自足了;老三,家里现在你最出息,出孝以后,学学你岳父,别窝在和顺乡里,找个书院苦读去,这辈子不能中个进士,也给老子考个举人返来,总另有门路,得个官身;老四,你统统听大哥行事,两兄弟同心合力,我们家会好的,会好的……”说道这里,喘不过气来,喝了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