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
“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义,我只是但愿姐姐最后不要落得我与池蔚这般的了局。”柳浣雪一边说,一边回过甚来,对着姜凝醉莞尔笑道:“何况,我看得出来,长公主对姐姐是在乎的。我这个外人尚且都能看得逼真,姐姐和长公主皆是聪明绝顶之人,又如何会想不通透呢?”
姜凝醉神采安静地看了柳浣雪一眼,全然没有被人戳中苦衷的慌乱,她微微一笑,看着柳浣雪那双喧闹的眼眸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既像是承认又像是否定。
这话一出,姜凝醉乃至还来不及反应和筹办,已经听到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的呼吸滞了滞,跟着那声邻近的脚步声而放缓。
暗淡的烛灯随风摇摆,撞碎了一地细弱的光。柳浣雪纤细的身子晕染在光影之下,垂垂融会在一起,本应当是极美的画面,可惜柳浣雪的身影里总透着挥之不去的孤单,像是灯火里一折就会断掉的烛芯,脆弱得不堪一击。
听到声响,姜凝醉偏头望去,瞥见绿荷翻开帘帐走出去,双手端着水盆,小嘴撅得老高,一脸不悦地走出去。
不必看清横置在她面前的人的面貌,光是凭着身姿形状和感受,姜凝醉就已经认出了来人。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说不清是出自讶异还是出自忐忑,只是淡然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眼里的神采一片暗淡。
姜凝醉与颜漪岚之间的隐情,就算她们不说,宫中上高低下的人也多多极少明白她们干系并不普通,但是在这么多人当中,却唯有柳浣雪一人胆敢如此直言不讳地点破。正因如此,以是姜凝醉听着不免有些晃神,待得她回神之际,她的黛眉迷惑地蹙起,神情一片愔然。
“凝醉。”颜漪岚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沙哑动听,可惜现在姜凝醉却并没有多少心机去想其他,她凝住了呼吸,沉默看着颜漪岚的身影呈现在营帐以外。“是我。”
闻声柳浣雪告别,姜凝醉也并未几加挽留,她点了点头,沉默谛视着柳浣雪分开。
夜已经深了。
梳洗过罢,青芙倒了水又仓促走返来,俯身在姜凝醉耳边说道:“娘娘,侧妃娘娘来了。”
“嘘。”还不允姜凝醉把内心的迷惑问完,池蔚清冷的声音已经率先响在她的耳侧。“有人来了。”
姜凝醉内心一阵迷惑,她兀自想了想,最后道:“请她出去。”
想起之前柳浣雪的话,姜凝醉倦怠地站起家,她顺着微微敞开的帘帐往外望,模糊能够瞥见主帐里热烈的气象,如果细心去听,乃至还能闻声晚宴之上歌舞升平的丝竹乐声。
“你不必伸谢。”冷冷打断柳浣雪的言辞,姜凝醉侧身倚靠着软榻,声音平平,却总透着一股置人于千里以外的冷淡冷酷。“我当初这么做,并非是为了池蔚。”
柳浣雪又道:“我虽不晓得姐姐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了些甚么,也偶然探知此中的各种,只是瞥见你们白日里的隔阂陌生,始终感觉有些可惜。”
直到柳浣雪拜别,姜凝醉才发明全部营帐内温馨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夜风吹得帐篷孤傲的响。死寂的沉默里,姜凝醉看着吹起又落下的帘帐,那边早已没有了柳浣雪的身影,只要孤冷的夜风,吹在她空落落的心上,徒留下一片萧瑟的反响。
局势生长得如此猝不及防,还不等姜凝醉看清那道身影的仆人,那人已经侧身一带,力道逼迫得姜凝醉不得不顺着她的方神驰后退去,眨眼的工夫,她已经被那人踉跄着逼到了墙边,背脊猛地向后撞去,手臂立即传来一阵灼辣的疼痛,迫得姜凝醉不得不放弃了统统的抵当。
极大的反差像是一座大石堵在姜凝醉的内心,滞闷得感受逼得她心生不悦,她放了帘帐往床榻边走去,俄然瞥见桌上摆放的烛灯一阵闲逛,耳边有甚么疾烈的风声模糊作响,她的内心一凛,正想要昂首查探个究竟,只听得呼呼地两声风动,窗侧的几盏宫灯已经遇风而灭,独独留下她身边的这一盏宫灯孤零零地闪动着微小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