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甚么大碍。”姜凝醉眉眼微垂,饶似偶然道:“倒是劳烦侧妃特地前来看望我。”
青芙伸手接过绿荷的水盆,蹙眉看着她,道:“你这是如何了?”
“嘘。”还不允姜凝醉把内心的迷惑问完,池蔚清冷的声音已经率先响在她的耳侧。“有人来了。”
“凝醉。”颜漪岚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沙哑动听,可惜现在姜凝醉却并没有多少心机去想其他,她凝住了呼吸,沉默看着颜漪岚的身影呈现在营帐以外。“是我。”
梳洗过罢,青芙倒了水又仓促走返来,俯身在姜凝醉耳边说道:“娘娘,侧妃娘娘来了。”
直到柳浣雪拜别,姜凝醉才发明全部营帐内温馨得没有一点声音,只剩下夜风吹得帐篷孤傲的响。死寂的沉默里,姜凝醉看着吹起又落下的帘帐,那边早已没有了柳浣雪的身影,只要孤冷的夜风,吹在她空落落的心上,徒留下一片萧瑟的反响。
瞥见姜凝醉让她们分开,绿荷本另有话想要说,可惜青芙先一步拦下了她,冲她摇了点头,拉着她转成分开。
“没甚么。”绿荷神采古怪地看了姜凝醉一眼,咬着唇欲言又止,最后终是藏不住话,一股脑儿地抱怨道:“奴婢是替太子妃不值,娘娘早上才受了那么重的伤,长公主不但不为娘娘讨回公道,竟然还把那祈月公主接到了本身的身边,现在更是在主帐里陪北央王和靖王妃一同用膳。奴婢看,娘娘这伤是白受了。”
说罢,姜凝醉凝神深思半晌,偏头对一旁的青芙绿荷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姜凝醉与颜漪岚之间的隐情,就算她们不说,宫中上高低下的人也多多极少明白她们干系并不普通,但是在这么多人当中,却唯有柳浣雪一人胆敢如此直言不讳地点破。正因如此,以是姜凝醉听着不免有些晃神,待得她回神之际,她的黛眉迷惑地蹙起,神情一片愔然。
姜凝醉内心一阵迷惑,她兀自想了想,最后道:“请她出去。”
听到声响,姜凝醉偏头望去,瞥见绿荷翻开帘帐走出去,双手端着水盆,小嘴撅得老高,一脸不悦地走出去。
这话一出,姜凝醉乃至还来不及反应和筹办,已经听到门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的呼吸滞了滞,跟着那声邻近的脚步声而放缓。
“池蔚分开的这些日子,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们皆非生在官宦世家,那么或许,现在的我们便会是另一番风景。”唯有在提及池蔚的时候,柳浣雪的神情才会感染上实在的无法和凄怆,撇去那些经心堆叠的温善笑意,独独留下满眼的绝望。“但是厥后转眼又想,若非如此,那么我们也必然不会赶上。我想,世人说的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或许就是用来唏嘘我们这般的。”
柳浣雪又道:“我虽不晓得姐姐与长公主之间产生了些甚么,也偶然探知此中的各种,只是瞥见你们白日里的隔阂陌生,始终感觉有些可惜。”
“你不必伸谢。”冷冷打断柳浣雪的言辞,姜凝醉侧身倚靠着软榻,声音平平,却总透着一股置人于千里以外的冷淡冷酷。“我当初这么做,并非是为了池蔚。”
“在我的影象里,长公主永久是一副运筹帷幄而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是本日在跑马场上,我还是头一回瞥见长公主为了谁方寸大乱。”柳浣雪笑对着姜凝醉的目光亮媚而清澈,她说着,扭头望向了窗外,声音柔嫩而缥缈,听上去尤其的不实在。“这宫里,特别是长公主如许位高权重的人,最可贵的就是至心。姐姐要明白,他们从一出世就必定不是一个平常人,以是,你也永久不能用对待凡人的目光去要求他们,因为他们在获得权力的同时,也落空了凡人所能具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