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尧自小在宫中长大,瞧见太医们这副模样,内心当即有了些许了然,他的心刹时悬在了半处,沉如铁,却恰好没法落地。他神采凝重地看着一众太医,手心无认识地捏紧了座椅的扶手,沉声道:“你们老诚恳实奉告本王,侧妃究竟如何?”
太医们闻言,连续高呼了好几句“太子饶命”,终究定了定神,颤抖着声音照实说道:“只是臣等替侧妃娘娘评脉之时,发觉侧妃娘娘的病症极像是中了...中了紫茄花毒的征象。”
柳浣雪不爱他,不但不爱,还仇恨他入骨。恨到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他,恨到即便享有万千宠嬖于一身,她也仍旧不肯意为他留下半点血脉。
听到柳浣雪转醒,颜君尧眸子一亮,偏又瞥见张世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内心不由一沉,道:“说!”
如果太子赶上操行端雅出众的,择个光阴,便将凝醉废黜了吧。
太医们又是一阵沉默,相互之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答复。
雨停了,气候却还是冷僻。
“雨天湿冷,如何不在宫里待着?”
言下之意,便就是他们并不以为这会是旁人的主张。
刑部主掌刑狱重犯,这一次颜漪岚特地传召刑部尚书奥妙前去,怕是池蔚一案,终因而要盖棺定案了。
太医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颜君尧乌青的神采骇得不敢再言,身边的一众太医瞧见这等环境,更是一个个将头埋得更低了,迟迟不敢再抬起来。
“太医们拿不准主张,以是让主子前来扣问太子殿下,对于侧妃娘娘究竟是救还是不救?”
死寂的沉默如同世上最残暴的凌迟,为首的太医终是忍耐不住,冒着胆量颤声问道:“以是......”话是冲着颜漪岚去的,毕竟,比起满目通红的颜君尧,颜漪岚看上去沉着安闲得仿若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冷眼扫过太医们沉默的脸庞,颜漪岚清楚他们不敢直言的启事,是以,她丢了手里的茶杯在桌上,沉声道:“说下去。”
“在宫里乏闷,以是出来逛逛。”姜凝醉顺口对付着,亲身替颜漪岚披上大氅,回身就要拜别。“正巧碧鸢托我给长公主送件大氅来。”
踏下城楼,颜漪岚低头,瞥见一抹素净的身影候在门路外。
“紫茄花?”颜君尧也是从未传闻过这类花的名字,更莫说是它会带有毒性,只是这明显已经不是他真正体贴的题目,他的脸渐转阴霾,道:“你是说,有人对侧妃下了毒?”
“我不困。”姜凝醉侧头看向青芙,道:“你先退下吧。”
“回太子的话,侧妃娘娘现在已经转醒,病情也得以节制,只需针灸数次将体内的毒素一一逼出体内,便可病愈。只是......”为首的太医说着,不由抹了抹额头间冒出的盗汗,声音垂垂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