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着姜凝醉一系列的行动,池蔚也并不急着出声扣问她的来意,直到瞥见姜凝醉递给她一杯酒,她才不明意欲地笑了笑,伸手接过。
姜凝醉的眼里难掩惊诧,她昂首望向宁皇后,遂又垂下。本觉得宁皇后并不晓得池蔚与柳浣雪之间的隐情,却不想她早已悉数洞察,姜凝醉垂着头一径的沉默,这个时候,或许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体例。
宁皇后一径轻捻动手里的佛珠,并未曾偏头看向姜凝醉,空旷寂静的大殿里无人说话,顿时就显得更加庄严沉寂了。
到了懿安宫,姜凝醉仓促走下凤辇,昂首就瞥见宫外站着一抹绯色灼灼的身影,悬在心头的石子渐渐落下,却又砸得心底模糊作疼。
“实在这件事,是有体例能够妥当处理的。只是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便只要你一人。”宁皇后微微一笑,将桌几上的一枚刻有翔凤图案的令牌扔到了姜凝醉的身边,道:“凝醉,就让哀家好都雅看,你们姜家对于长公主究竟有多么忠心。”
久不见阳光的地牢里阴暗潮湿,披发着一阵腐朽的味道,姜凝醉站得久了,垂垂感受地牢沁凉的氛围钻入皮肤,冰冷砭骨。
低头看着颜漪岚握住她的手掌,姜凝醉抬开端,缓缓抽出本身的手,道:“我也恰好想见母后一面。。”
池蔚还是是池蔚,或许当真只要她如许出尘的人儿,才气即便身在地牢,也难掩她身上漂渺萧洒的气质。
宁皇后说这番话时,声音显得冰冷且衰老,此中模糊约约掩蔽着提及颜漪岚时的疼惜无法。偶然候或许一小我的表面尚且能够利诱民气,但是内里的式微,是不管如何也掩蔽不了的。
姜凝醉法度不断,她直直走出殿门,踏出大殿才转头看了青芙一眼,冷声道:“摆驾懿安宫。”
青芙昂首看着面前沉重的地牢大门,又扭头不安地看了眼姜凝醉,低声道:“娘娘,我们...当真要出来么?”
王姑姑行了个礼,禀告道:“奴婢拜见长公主、太子妃,皇后娘娘有旨,召太子妃一人进宫觐见。”
“我晓得了。”姜凝醉应了声,视野自颜漪岚身上掠过,道:“劳烦姑姑带路。”
“长公主。”颜漪岚的话还未说完,姜凝醉俄然扬高了些许调子,冷眸睨向她,道:“这儿毕竟是懿安宫,口无遮拦也要有个限度。”
颜漪岚面朝懿安宫站着,阴霾的气候衬得她的背影更加的沉重尊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过甚来,冲着姜凝醉笑了笑,明显是一如往昔的缠绵笑意,偏又藏着过分较着的倦怠和无法。
“没错。”宁皇后看着姜凝醉,眼里微微暴露一丝欣喜和赞美,道:“现在朝中高低都在等着长公主接下来的行动,如果长公主杀了池蔚,那么故意之人便会说长公主不顾念手足亲情,眼里没有容人之度;可如果长公主不杀池蔚,那么天下人又会说长公主包庇皇亲国戚,公开鄙视国法。非论长公主如何做,都必然会遭到天下之人的非议。”
放了手里的佛珠,宁皇后展开眼看向姜凝醉,光阴在她端庄华贵的脸上留下了陈迹,但却掩不住她那双傲岸冷酷的眼睛,即便是笑着,也仍旧含着挥之不去的威仪。
似是被姜凝醉的话戳中了苦衷,宁皇后叹了口气,道:“长公主的心机,哀家如何不知?她在哀家的宫外站了多久,哀家的心就疼了多久。但是先帝活着之时,曾经对哀家亲口说过,若他百年以后,不但愿瞥见颜家的子孙们自相残杀、相互毒害,哀家作为先帝的正妻,又如何能够眼看着长公主违背先帝的遗言而包庇放纵呢?”
晨间方才下过一场细雨,空中尤泛着湿气,然姜凝醉的神采却比青灰色的空中还要冷凝,透着冰封三尺的寒气,黛眉轻蹙,似有淡淡的郁结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