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鹤香炉里缭缭地散着檀香的芳香,颜漪岚站在烫金流苏前面,一身凤衣如火般刺眼。也不晓得这么站了多久,她缓缓地转过了身,看着流苏珠帘以后低头跪着的颜君尧,满目寂静。
“我晓得。”颜漪岚靠着太妃椅,悄悄浅浅地闭了闭凤眸,不知她内心想起了甚么,她俄然笑道:“太子会来的。等他这几日想明白了,他必然会来的。”
想着,姜凝醉心头一片滚烫,她抿了抿唇,道:“长公主另有表情打趣?”
这些传言,颜漪岚天然都听到了。姜凝醉冷静听着下官的禀告,一张脸冷若冰霜,颜漪岚倒是乐得不可,几乎没笑岔气去。
影象里阿谁老是喜好跟在她身后唤她皇姐的弟弟,现在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肩膀也已经比她更加刻薄,她还记得他那双向来高傲夺彩的双目,内里老是闪着刺眼俊朗的光芒。现在这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地上铺着毛毯的地砖,像个做错了事满心等着奖惩的孩子,迟迟不敢抬开端来与她对视。
或许太子这些年并不体味颜漪岚,但是姜凝醉晓得,颜漪岚必然对于太子了若指掌。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姜凝醉没有来由思疑颜漪岚这一刻的决定。
本想说些甚么指责颜漪岚此时的漫不经心,但是想起昨日夜里的那场欢愉,又感觉这个时候非论说些甚么,都透着如有似无的含混。如同是在用心提示颜漪岚,昨晚的她们究竟是多么缠绵。
瞥见颜君尧不肯起来,颜漪岚也不再多说,而是超出他往大殿外走去,轻道:“你随本宫来。”
颜漪岚平生第一次误了早朝,从不缺热烈的皇宫里,又一次炸开了锅。上则文武百官群情纷繁,下则宫女寺人也跟着凑起了热烈。
仿佛是在决计躲避颜漪岚,自那日颜漪岚与颜君尧不约而同没有上朝以后,今后的好几天里,颜君尧都以病故为由,迟迟没有呈现在朝堂之上。就这么沉寂了好几天,颜君尧终究如颜漪岚所猜想的那般,几番踟躇地踏进了凤仪宫的大门。
听闻颜漪岚提及太子,姜凝醉移开的目光重又落回颜漪岚的身上,半晌,才说道:“母后昨日已经将统统奉告太子......”
“母后这几日正在为太子筹办新选秀女一事,太子的子嗣淡薄,是时候要开枝散叶了。”颜漪岚说着,目光模糊含着一抹明丽的光,“如果赶上操行端雅出众的,择个光阴,便将凝醉废黜了吧。”
“我会做个好天子。”颜君尧以往儒雅俊美的脸庞感染上庞大的神情,他怔怔看着面前旖旎绚丽的国土,低声道:“我必然会做个好天子。这一次,我不会再让皇姐绝望。”
颜漪岚侧头看向颜君尧,眼底流淌着柔嫩的光,她极浅地笑了笑,伸手重拍了拍颜君尧的肩,却甚么也没说,回身朝着城墙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另有内容没有写完,但是算惹,再写下去就不能在10点发文了。
姜凝醉凉凉地看了太妃椅上的颜漪岚一眼,固然早就晓得颜漪岚没个端庄的性子,但是却没猜想她随性至此。现在朝廷上高低下为了她不上早朝的事情而群情纷繁,她却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甚么都能够当作笑料谈资,一笑而过。
“不然我该昭告天下,我与你昨晚的情难自禁么?”
本来姜凝醉住在凤仪宫的事情一向藏的隐蔽,但是现在颠末这么一番口耳相传,这件事眼看着已经藏不住。为了不招人话柄,姜凝醉不管如何也不能再持续留下来。她毕竟还是太子妃,就算她不顾念本身的身份,也不得不顾及颜漪岚以及旁人的目光。
何况,这个皇位,本就不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