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齐王府还未建成,李浲仍然住在宫里,按礼法应是护国公每日进宫去给李浲讲课,而李浲却以护国公年老为由,尊敬师长,每日都来到护国公府上亲身就教,入夜后回宫,因而护国公府上就专门辟出了沁雪园来给李浲作小憩之用。
雨有些宽裕:“三年光阴,足以窜改很多,何况殿下三年前不过与我见了一面,又安知我非赋性如此呢?”
李浲说:“不过,这段日子与你相处下来,倒是感觉你比三年前变了很多。”
雨愣了一下,不知他欲意何为,细想一下,又感觉并无不成,便说:“殿下若喜好,固然拿去便是。”
“歌舞坊?”李浲面露讶异之色,“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是女儿身……”
乔氏看了雨一眼,眼里模糊有些忧色,低头回道:“回殿下,妾身和小女说了会儿话,这便要归去了,语儿,细心折侍着,切不成怠慢了殿下。”
李浲回身看着她:“我说我没有,谁会信赖?父皇还在做皇子时,亲历宁景之乱,创伤犹在,所乃至今未曾立下太子,晋王和安王明争暗斗的短长,早已是大家皆知,多少双眼睛盯在我的身上,我又何尝不清楚?”
雨挑眉道:“莫非殿下没有幕僚谋士么?”
李浲拍了拍脑袋:“是啊,我倒忘了这茬,你想去国子监么?不如我们先去国子监如何?”
“打发时候?”李浲发笑,“别人家的女儿,打发时候都是刺绣、踢毽子、赏花、闲谈,你这时候打发的,但是要入朝为官、挂帅出征的架式。”
这一日,李浲听护国公谈起当年与燕胡的那场恶战,听得入了迷,护国公也说得努力,一来二去,竟错过了回宫的时候,因而李浲干脆要在护国公府上住下,并派了小寺人回宫去禀报,蓉贵妃并没有反对,只叮咛了好生服侍便是。因着年纪相仿,何姨娘打发本身两个儿子去伴随李浲下棋说话,不料李浲并不太承情,酬酢几句便有了送客之意,双胞胎兄弟悻悻而归,闻人哲听闻后,将兄弟俩训了一通,乔氏获得动静,兴高采烈地讲给雨听。雨喝着参茶,笑道:“齐王是有些气性的人,交朋友臣也是全凭爱好,这点上倒是不如安王随和。”
雨一时讷讷,脸也红了起来,不知该说甚么好,刚好此时灯火暗了一些,迎春出去换了灯烛,又退了出去,两人一时无言,氛围有些难堪。李浲一一摸过雨书架上的书,开口道:“你看这么多的书,是你大哥给你的么?”
雨低头道:“爷爷不在府内,殿下也便利出宫么?”
乔氏一惊,忙站起道:“快请齐王殿下出去。”
雨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仍然行完了礼,才坐了下来。李浲回身看到雨的书桌上她克日正在几次翻看的《鬼谷子》,上面另有密密麻麻雨写下的讲明和释意,便拿起道:“既然你执意要谢我,这书借我看几日如何?”
李浲笑道:“竟然满是兵法、国法、史论、说君一类的册本,若不是三年前就熟谙你,我还真会觉得你想当个谋士,尽忠一名主君。”
陪公子读书不是一件好对付的差事,何况还是陪皇子读书,不过,当雨真的和李浲一起听护国公授教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何当年安王对虎视眈眈的晋王只是略有防备,未曾脱手,却对这个还未长成的三弟一向存眷不已。李浲聪明,深好兵法,几次请护国公报告当年他插手过的很多战役,大大小小都听得细心,并在沙盘上排挤阵型,研讨分歧的战法,对治国之道也很有本身的观点。如许的皇子,待他成年以后,有秦裕将军的三十万雄师作为后盾,宫里又有宠冠六宫的蓉贵妃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再出去历练几年,得来军功,确切是嫡子安王的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