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洛神喃喃说道。
她被送到了四周的宣城,临时在那边落脚养伤。叛军随后追至此地,留部分兵力攻打宣城,围城长达月余之久。
言及此,高雍容挺直了肩背,目光当中,模糊透出傲色。
如她这般的高门贵女,婚姻绝无本身挑选的能够,向来只是从命于家属好处。
“大虞现在虽偏安江左,但萧氏鼎祚,却已持续两百年之久。两百年来,多少人觊觎皇位,诡计取而代之。任他是宗室贵胄,或门阀士族,你可曾见到,有谁成事过?皇室血脉,上承于天,高贵又岂容平凡人淆乱!”
但也是是以一变故,朝廷的格式,自此产生了庞大的窜改。
就在城中粮草不继,守军失志,城池岌岌可危之时,李穆从天而降,亲身领兵前来,解了围城之困。
自皇室弃中原而南渡后, 江北淮南一带的南北交界之处,便成为了两边拉锯排挤的疆场, 盗匪横行, 兵荒马乱,凡是另有来路的边民,早已经逃离。
“阿姐,你胜似我的亲姐。我至今记得,八岁那年,你为救我,几乎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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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不要说了。此事不当!我是不会承诺的!”
阿姐待她的好,一件一件,高洛神又怎会健忘?
“阿弥,别人不可,你却能够一试。”
“阿姐,你快起来!你这是在做甚么?”
高雍容的话,令高洛神感到有些尴尬,点头。
“阿弥,阿姐从未求你甚么,这一回,阿姐求你了!李穆以北伐之功,这些年间,名誉如日中天,两年前又借许氏兵变之机,诛杀对他多有掣肘的陆、朱等人,手腕狠辣,无所不悲观其。现在我大虞,已经无人能够制他了。朝廷之事全由李穆把持也就罢了,迟早,这天下,也会变成他李氏的天下。”
“何况这个李穆,出身豪门庶族,本不过一边鄙之地的伧荒武将,他如何不知,倘没有积出充足的名誉和权势,冒然篡位,以他的出身和资格,如何能赛过民气,坐得住这位子?”
但是,在苦苦死守了几十年后, 期盼中的王师迟迟不见踪迹, 而跟着北方羯政权的建立, 李氏坞堡,终也孤掌难鸣,不成制止地走向了式微。
“他能扶登儿上位,便也能废了登儿自主为帝。废立不过全在他一念之间。阿姐想着,他既倾慕于你,你若嫁他,有了联婚之亲,加上借你之力从中转圜,今后李穆即便效仿许逆做出移鼎之事,我孤儿寡母,不定还能求个安然,安然终老此生,不然,他岂会容我母子?只怕到时,死无葬身之地!”
当年,萧珣继位为帝,高雍容升为太后,大虞终究得以规复了稳定。
他十三岁便当兵,从一个最后级的伍长,逐步晋升,最后成为了应天军的核心人物。
李穆, 字敬臣, 祖上曾为弘农郡守, 因累世积功, 被封郡公。
高洛神螓首低垂,身影如同凝固住了,一动不动。
“当时他是自知阵容未满。何况有许氏前车之鉴,这才没有当即行那篡位之事。不然安定许乱以后,他为何迫不及待,借端又诛杀了逸安从兄等诸多反对他的士族名流?还不是因为陆朱对他诸多掣肘?现在他又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大张旗鼓,定要倾举国之力,以大虞鼎祚为赌,冒险再次北伐。我若所料没错,待他事成返来,便是我孤儿寡母的穷途末日了……”
“阿弥,阿姐求你了,你就当是在助我一臂之力,承诺了吧!”
高洛神被她提示了,细想起来,确切还是有些印象。
这十年间,他率军三出江南,灭西蜀、南凉等北人政权,连续光复了包含兖州在内的大半河南之地,将胡人驱至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