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是自知阵容未满。何况有许氏前车之鉴,这才没有当即行那篡位之事。不然安定许乱以后,他为何迫不及待,借端又诛杀了逸安从兄等诸多反对他的士族名流?还不是因为陆朱对他诸多掣肘?现在他又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大张旗鼓,定要倾举国之力,以大虞鼎祚为赌,冒险再次北伐。我若所料没错,待他事成返来,便是我孤儿寡母的穷途末日了……”
“阿弥,你可还记得两年前许氏事情,你随我与先帝南下,李穆前来救驾之时的景象?”
“阿姐,你胜似我的亲姐。我至今记得,八岁那年,你为救我,几乎丧命。”
高洛神终究回过了神,说道。
高洛神喃喃说道。
阿姐待她的好,一件一件,高洛神又怎会健忘?
高雍容的话,令高洛神感到有些尴尬,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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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雍容凝睇着高洛神,忽走到高洛神的面前,竟跪在了她的面前。
或许,堂妹的反应,本就在她的预感当中。
高洛神被她提示了,细想起来,确切还是有些印象。
当时许氏叛军在后穷追不舍,慌乱中,她乘坐的马车翻下了山道,因受伤行动不便,怕扳连了帝后,便自请分道。
但是,在苦苦死守了几十年后, 期盼中的王师迟迟不见踪迹, 而跟着北方羯政权的建立, 李氏坞堡,终也孤掌难鸣,不成制止地走向了式微。
这些身外物,都还罢了。
两年之前,时任兖州刺史、镇军大将军的李穆去往淮北,预备别人生中第四次,也是打算最大范围的一次北伐行动。世代刺于荆州的门阀许氏,趁机策动了兵变。
高洛神再次大吃了一惊。
就在城中粮草不继,守军失志,城池岌岌可危之时,李穆从天而降,亲身领兵前来,解了围城之困。
高雍容浅笑。
言及此,高雍容挺直了肩背,目光当中,模糊透出傲色。
宫室当中,只她姐妹二人。
“他能扶登儿上位,便也能废了登儿自主为帝。废立不过全在他一念之间。阿姐想着,他既倾慕于你,你若嫁他,有了联婚之亲,加上借你之力从中转圜,今后李穆即便效仿许逆做出移鼎之事,我孤儿寡母,不定还能求个安然,安然终老此生,不然,他岂会容我母子?只怕到时,死无葬身之地!”
李穆取而代之,官居大司马,封都督表里军事,录尚书事,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权势达到了人臣所能企及的颠峰。
本日,高雍容既如此开口了,她的所想,高洛神又岂会不知?故直言不讳。
“阿弥,阿姐求你了,你就当是在助我一臂之力,承诺了吧!”
高雍容嘲笑一声。
高洛神目露怅惘。
“阿弥,别人不可,你却能够一试。”
叛兵不久就攻占了建康。为避兵锋,高洛神的姐夫,当时的太康帝被迫出走台城(注:特指东晋至南朝期间百官办公和皇宫的地点地,位于都城建康城内,本文架空,借用)。惊愤加上恐忧,不久便抱病身亡。李穆闻讯,停息北伐大计,领军赶回。在安定了许氏兵变以后,接回了流亡在外的皇后高雍容和四岁的皇太子萧珣。
她被送到了四周的宣城,临时在那边落脚养伤。叛军随后追至此地,留部分兵力攻打宣城,围城长达月余之久。
高雍容盯着本身的mm,一字一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