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李氏坞堡被攻破,李穆之父死于兵乱。李穆的母亲,带着当时十岁的李穆,随了流亡的流民过江,来到江左,在京口安家,开端了艰巨度日。
高雍容浅笑。
高雍容凝睇着高洛神,忽走到高洛神的面前,竟跪在了她的面前。
高洛神被她提示了,细想起来,确切还是有些印象。
高雍容面上的浅笑消逝了,神采垂垂变得凝重起来。
这十年间,他率军三出江南,灭西蜀、南凉等北人政权,连续光复了包含兖州在内的大半河南之地,将胡人驱至河北。
高峤尚长公主,佳耦虽对爱女爱若珍宝,但豪情并反面谐,二人只生了她一个女儿。
“阿弥,阿姐从未求你甚么,这一回,阿姐求你了!李穆以北伐之功,这些年间,名誉如日中天,两年前又借许氏兵变之机,诛杀对他多有掣肘的陆、朱等人,手腕狠辣,无所不悲观其。现在我大虞,已经无人能够制他了。朝廷之事全由李穆把持也就罢了,迟早,这天下,也会变成他李氏的天下。”
他十三岁便当兵,从一个最后级的伍长,逐步晋升,最后成为了应天军的核心人物。
“阿姐,你胜似我的亲姐。我至今记得,八岁那年,你为救我,几乎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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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中粮草不继,守军失志,城池岌岌可危之时,李穆从天而降,亲身领兵前来,解了围城之困。
她起家,渐渐行到宫室的一扇南窗之前,朝外默立了半晌,转过身。
虽是在安慰高雍容,但语气却带着犹疑。恐怕就连她本身,也是心存疑虑。
当年,萧珣继位为帝,高雍容升为太后,大虞终究得以规复了稳定。
“大虞现在虽偏安江左,但萧氏鼎祚,却已持续两百年之久。两百年来,多少人觊觎皇位,诡计取而代之。任他是宗室贵胄,或门阀士族,你可曾见到,有谁成事过?皇室血脉,上承于天,高贵又岂容平凡人淆乱!”
“阿姐,你必是曲解了。我和大司马素昧平生,宣城之前,连面都未曾见过,回建康后,也再无来往,他又怎会对我故意?何况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日解了宣城之困,他寻到我时,不过只交代了几句,涓滴无越礼之处,不但话未多说一句,他乃至也未多看我一眼,又何来的别有用心?”
高雍容谛视着她,也未再开口说话。
高洛神循声转头,见本身阿谁十岁的外甥萧珣,穿戴一身小小的龙袍,从后殿一扇门中奔了出来,奔到她的面前,跪了下去。
高雍容的话,令高洛神感到有些尴尬,点头。
半晌,高洛神低声问道,声含有力。
“阿弥,你可还记得两年前许氏事情,你随我与先帝南下,李穆前来救驾之时的景象?”
“当时他是自知阵容未满。何况有许氏前车之鉴,这才没有当即行那篡位之事。不然安定许乱以后,他为何迫不及待,借端又诛杀了逸安从兄等诸多反对他的士族名流?还不是因为陆朱对他诸多掣肘?现在他又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大张旗鼓,定要倾举国之力,以大虞鼎祚为赌,冒险再次北伐。我若所料没错,待他事成返来,便是我孤儿寡母的穷途末日了……”
但也是是以一变故,朝廷的格式,自此产生了庞大的窜改。
高洛神吓了一跳,仓猝扶起高雍容。
或许,堂妹的反应,本就在她的预感当中。
“阿弥,从小到大,阿姐待你如何?”
高雍容嘲笑一声。
但是, 在苦苦死守了几十年后, 期盼中的王师迟迟不见踪迹,而跟着北方羯政权的建立,李氏坞堡,终也孤掌难鸣,不成制止地走向了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