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不敢粗心,一一详细道来:“徐家充没掖庭女眷总计一百一十七人,至今,三人卒,有医官亲检。”秦坤停息下来,指着册子中的某一页道:“有医官签书画押为证,原件收录于掖庭以内,无陛下诏令,不得私行取出,臣便拓了一份下来。”
“为何不信,卫车骑,朝中肱骨,他有甚么来由去欺瞒公主?”见严焕疑虑尚存,卫秀耐烦解释:“公主如果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心态,便不会如此多方求证。她遣人各处查证,乃嫡亲到我面前摸索,便是不肯信赖,既然本就不肯信赖,各处成果都合适她希冀,她又为何不信?”
天子赐花与李妃,非论那花是否是他所喜,皆是厚恩。
从了解至今,公主确切对她各式顾问,就连择地建府,都以她的爱好为先。
卫攸便道:“不敢当公主夸奖。”
濮阳下车,一面扶起卫攸,一面与世人道:“免礼。”
“名秀。”
濮阳百思不得其解。多年来一向是赵王、晋王相争,赵王是名义上的宗子,碍于礼法不成等闲烧毁,晋王已为陛下所厌,余下代王与荆王,不管长幼,抑或朝中所向,都当是代王远胜于荆王才是,为何阿爹还要一味汲引荆王?
“殿下往车骑府上递了名刺?”
公主一到,世人俯身拜见。
贰内心含着抹惴惴,不知公主俄然上门所为何事。这些年,诸王相争,他身居高位,又掌虎贲,来拉拢他的很多,他自以有些目光,打仗以后,皆觉不如人意,便未曾凭借到任何一人的阵营。
“恰是恰是。”卫攸也道,只是他刚说完,便似想起了甚么,唇边的笑呆滞起来。他望向濮阳,濮阳只当未见,抬手令内宦将礼品呈上:“此番来,是欲拜将军为师,欲请将教我骑射。”
卫攸哈哈一笑:“世上卫姓之人何其多。”
想到先生孤身隐居,孤苦伶仃,濮阳对卫氏顿时没了好感。
“车骑府收了殿下名刺。”奉上一道帖子,“这是回帖,明日,卫车骑在府中候殿下台端。”
“恰是,”回话的是上回替濮阳将手术送入晋王府的仆人,“车骑府已送了回帖。”
濮阳道:“上回遇刺,卫郎多有互助,还未劈面称谢,真是失礼。”
不说濮阳殿下是诸王公主当中独一嫡出,身份高贵,单是天子对她的宠嬖,便不能不让车骑府诸人慎重相待。
倘若秦坤回奏尚且不能完整撤销她的疑虑,那么明日卫府之行便是最后一道坎了。
合上册子,濮阳有力扶额,真是她多疑了,宫中门禁森严,掖庭更是到处有人紧盯之所,如何能有人从中叛逃?
这件事,天子未曾鼓吹,晋王自顾不暇,王鲧也没有四周多嘴,故而,除了这几人,京中竟还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