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无少年?
傩戏是祭奠驱傩中演变而来的。一群带着面具的伎人围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跳起傩舞,边上尽是围观的百姓,人群当中,喝采声不竭。很多百姓也罩上了面具,跟动手舞足蹈。
昏黄宫灯闲照,华盖沉寂无声。
人流垂垂拥堵,道旁华灯高悬,满街流光溢彩,将人群也映得影影绰绰的。官方之物,天然不如宫中府中的精美,却也别有一番意趣,一盏盏款式不一,似花球,似棱角,似方胜,似双鱼,悬在屋檐下的,提在行人手中的,令人目炫狼籍。
公主府就在面前。门前立着甲士,屋檐下所悬宫灯仿佛将要燃尽了。自热烈的贩子走入这暗中沉寂的里巷,仿佛俄然间,繁华便冷寂了,令人无所适从。
濮阳看着风趣,令侍从也去买了一面具来。
欣喜顷刻染上了濮阳的眉眼,落入卫秀眼中,是如画普通的光阴悠长。
花灯是装点上元不成少之物,彻夜大家提着花灯,街旁也到处是售卖花灯的商贾。孩子们在街上驰驱玩闹,又或聚在商贾四周,抬起小小的脑袋,指导着看得人目炫狼籍的很多花灯。
“在宫中陪着陛下,也进了一些。”濮阳笑着说道。
濮阳也有些不安闲。她此时已知了,本日先生来便是特地与她上街同游的。念及此处,濮阳更觉欣悦。
国君对朝政的影响,可谓立竿见影。齐帝妄图吃苦,大臣们也跟着学,齐太子反倒格格不入,虽有贤臣,终归不济。
“宫中行宴可好?”她又问道。
正想着,便听闻仆人来禀,东海郡王来访,此时便在门外。
人多,侍从们警戒地跟从,成心偶然地将公主与先生同人群隔分开。濮阳双眸映照着灯火,显得非常敞亮,她含着笑意,一起抚玩。
卫秀见她高兴,也跟着欢乐起来,眼中也漾开一抹深深的笑意。
一贯内敛慎重的先生戴上有些调皮的面具,濮阳不由轻笑起来。她在阑珊的灯火下,笑意嫣然,卫秀心头发烫,望着她的目光像融入了一整条春江水普通,和顺而情义绵绵。
濮阳眼中尽是料想以外的喜意,她走近了,便凝目打量着她,似欲弥补这近月不见的类似,又似确认她克日可好。卫秀唇畔也染上笑意,由着她看。
卫秀不由生出些疑虑来。
卫秀表示身后的仆人停下,昂首看了看濮阳。濮阳有些不舍,却也知总有分别的时候。
她们如许相携外出的时候未几,二人轻车简行,只带了十余名侍从,便往城中最为热烈之处行去。
直到将近子时,人群逐步散去,她们才跟着人群,也一同回府去。
大魏民风开通,且二人名分已定,此时同游,纵为人所知,也不会说甚么,最多打趣一句小后代神态罢了。
既然是天子下诏,便与天子脱不了干系,只是,此事是探听不出来的。干预修史,并非光彩之事,纵有所为,也必是隐蔽。太史监处,更不会泄漏口风。
濮阳仍有沉沦,但她很快便想到,只需再忍上数月,便可与先生日日相对。她的眼角闪现体贴的和顺,抬手理了理卫秀衣领,道:“先活路上慢行。”
濮阳止步,望向卫秀,卫秀回顾,便见她满目意动,她微微一笑,道:“我在此等待,殿下且去换下华裳。”
濮阳行动轻移,朝卫秀走去。
家中人虽少,然人一旦到了高位,便一事都不成少。
“先生本日可用过汤元了?”濮阳仍旧神采奕奕。
虽分家两处,心却在不知不觉间更加靠近。
公主府已到了。府门前的甲士见公主,划一地弯身施礼。
这倒是好,不过齐海内政,仿佛有些不平稳起来。齐帝对豫章王更加宠任,待太子日趋冷淡,齐国大臣见此,也垂垂靠近豫章王而远太子。悠长下去,恐怕齐太子将伶仃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