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不顺。
“牵武……”老丞相游移了半晌,斑白的髯毛一颤,叹了口气,“他是赵王的人,此次任凉州刺史,是赵、晋二王博弈的成果,无缘无端改任,赵王怕会不满。”
卫秀抬手落在凉州边境内,她指尖微顿,接着往东,划出一条最捷径的战线。如羌戎能攻陷凉州,胡骑经平阳、上党,入孟津,三日便可直逼洛阳。
如果承平乱世,国中数千流人反叛,定是一件大事,但大魏立国不久,三十年前还是战事不竭的,数万数十万的兵马调遣都是常事,朝上诸公多数是颠末的,陛下与老丞相都曾亲上疆场,老丞相还做过主帅,这数千羌戎在他们眼中,与蝼蚁有甚么不同?
濮阳议论起婚事一贯是大风雅方的,但此时王老夫人含蓄地提及驸马人选,她脑海中竟闪现出先生的模样来。
天子说着也悲悯起来,数万汉人,皆是他治下之民,命丧屠刀之下,何其惨痛。
此时天已暗了,她身披狐氅,独坐庭中,四周有寺人婢女,皆肃立。
羌胡已下数城,蛮夷自三十年前迁入关内,便是单独聚居,与汉人相处也常有不睦,这么多年畴昔,仍着旧服,悍勇难驯,凶悍不仁,力量也比汉人大。牵武已失羌、戎之和,再不能毁灭祸乱,凉州危矣。
外祖父掌吏治,对牵武体味,定会比她深。
她定了定神,方走畴昔,温声道:“内里冷,先生有事寻我遣小我来就是,何必亲至?”
公然有些事是没法因势利导的。濮阳想起卫秀冷酷的面庞,心下万般无法。
如果到那一步又该如何。
濮阳是来寻丞相的,见外祖母慈爱,也与她多谈了几句。到了某个年纪,婚嫁一事便成了绕不开的甲等大事,白叟家拐弯抹角地问濮阳的意义,想晓得她喜好甚么样的。
周时与齐宋几次开战,为防身后夷族反叛,当时的周相便将多量羌胡、蛮夷迁入关内安设,公然免了后顾之忧。
濮阳烦恼回府,便见卫秀在庭前等待。
濮阳未显惊奇之色,只平静道:“请外祖父明示。”
没将凉州之事放在心上。濮阳正欲再言,天子又道:“凉州重兵镇守,哪怕牵武不挤,另有边军回援,不要紧的。几千羌戎,且乱不起来。”
濮阳便愣住了脚步,卫秀转头,见她返来了,不由浅笑,弯下身,无声地施了一礼。濮阳想到外祖母提起驸马人选时,她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人竟是先生,此时再见卫秀,竟有些心跳混乱。
濮阳越听越感觉不安,陛下与老丞相所恃不过羌戎势小,数千人,掀不刮风波,但若如先生所言,牵武非绥边之才,届时一将无能,是要累死千军的!
“凉州有一老将名江统,在父亲帐下百战百胜,可惜……”现在朝中大家争功,到了处所也是这风俗,老将军身后无人,已被架空出帐,无人问津已多年连登城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公主是外孙女不假,但也是君,不能怠慢。兼之此时已近傍晚,拜访长辈当在凌晨下拜帖,老丞相便知濮阳此来并非是来看望老夫人的,该当有要事相商。
濮阳与李妃行过礼,见她出去,方上前来将本身担忧说了出来:“凉州要地,牵刺史直到羌戎屠一城方知局势告急,恐是对州中诸郡体味不深,现再令他剿匪,只怕故态复萌。”她不能说是卫秀之言,卫秀从未立名,朝堂大事,天子不会听凭一介布衣指导,她只能点出牵武不敷之处。
王丞相是她外祖,王皇后早逝,只留下濮阳一名小公主,王氏高低对她格外心疼照拂。她一到王府,王老夫人便迎了出来,口中唤“七娘”,如家中小郎君、小娘子普通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