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入冬后迁徙去别处有水有草的处所过冬,来年春会再返来,到时见关内大乱,怕不甘坐视,定会南下,撕下中原一大块肉来。
羌戎迁入关内迟早要反叛,卫秀早有预感,不然也不会遣周玘几人去那处当兵。待严焕退下,卫秀又在舆图上看起来,羌戎聚居在哪几处,如果此次之乱分散,其他几处见无益可图,也随之一同反叛,当如何应对为佳。
未几时,老丞相便来了,请公主书房议事。
天子并未与朝臣议政,而是在与李妃说话。他年纪大了,对妃子也不似年青时那般,偶然候总想多措置些政事才好,见濮阳来,便笑着令李妃退下了。
老丞相一听她来意,便叹了口气:“公主有眼力,可此事,老臣管不了。”
王老夫人说罢温暖地笑起来,以手重抚濮阳柔嫩的发丝。
确切不顺。
实在,另有一个启事,牵武是赵王的人,他刚动了晋王,朝中已有惶惑,拔擢起荆王才勉强稳住,再动赵王,朝政不免动乱。
“凉州有一老将名江统,在父亲帐下百战百胜,可惜……”现在朝中大家争功,到了处所也是这风俗,老将军身后无人,已被架空出帐,无人问津已多年连登城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天子说着也悲悯起来,数万汉人,皆是他治下之民,命丧屠刀之下,何其惨痛。
卫秀感喟,看了看窗外日头,刻毒的目光稍显温和,殿下应当要返来了。
濮阳昂首,看到她可与美玉争辉的面庞,竟感觉有些不敢多看。
数十年与汉订交,朝廷眼中,这些蛮人再凶悍,有美酒美食蛀其志,也该与汉人融为一体,战力定是大不如前。且戋戋数千人,光凉州就有精兵三万,边军另有八万,人数达数倍,羌戎之乱,何足挂齿?
濮阳是来寻丞相的,见外祖母慈爱,也与她多谈了几句。到了某个年纪,婚嫁一事便成了绕不开的甲等大事,白叟家拐弯抹角地问濮阳的意义,想晓得她喜好甚么样的。
这点他不说,濮阳也想到了。
濮阳没有返来,她一出宫便去了王丞相府。
濮阳议论起婚事一贯是大风雅方的,但此时王老夫人含蓄地提及驸马人选,她脑海中竟闪现出先生的模样来。
濮阳烦恼回府,便见卫秀在庭前等待。
“可牵武任刺史,一州之长,纵有将军用兵如神,主帅无道,也避不过败北之运!”濮阳很快便点出关键地点,目前堂上所立诸公皆前朝之臣,这些大臣不贤么?为何天下还是易主了?因君王无道,社稷方落入别家!
她一面说,一面在舆图上指导。严焕听得专注,一丁一点都记了下来。
如果到那一步又该如何。
天子轻描淡写,很不放在心上,凉州雄师有三万,对上几千,如待蝼蚁。但濮阳放心不下,哪怕不换了牵武,也得有另一支军队助战才行。天子奇特道:“你本日怎地如此忧患?几千人罢了,就算是羌戎,也掀不起甚么风波。”又欣喜濮阳,“你是没有颠末战事,不知兵,几千人,就算一气下数城,辎重供应也跟不上,乌合之众罢了,不值得你如许忧愁。退敌轻而易举,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凉州百姓如何抚恤。”
公然有些事是没法因势利导的。濮阳想起卫秀冷酷的面庞,心下万般无法。
濮阳却愈发不安,先生呈现在她的脑海中,不管如何,都驱不走。
濮阳越听越感觉不安,陛下与老丞相所恃不过羌戎势小,数千人,掀不刮风波,但若如先生所言,牵武非绥边之才,届时一将无能,是要累死千军的!
严焕晓得她想起畴前的事了,故意安抚两句,可他不善言辞,且此时说甚么都是徒添伤感,卫秀摇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凉州要地,天子不会放心牵武一人,恐有背工。只是现在的凉州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凉州,天子怕是要失算了。令周玘尽能够收拢溃军,按我锦囊所书行事。此一战必成名,牵武败很多狼狈,周玘之胜便有多环球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