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春如旧 >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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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秀低头笑了一下,谨慎粉饰去眼中刻骨的恨意,道:“举凡名臣,分为三类,一是经世之臣,二是济世之臣,三便是乱世之臣。陛下觉得,秀若为名臣,当属何者?”

卫秀一字不言诸王之过,却将诸王黑得一无是处,将诸王之无能在天子心中放大,此后见诸王,天子不免会想到她本日之语,连父亲创下的局面都一定守得住的皇子……

放下茶盏,天子又体贴问道:“如先生所言,若逐羌戎,后患无穷,可融入汉人,又该如何行事?”

如此要紧之事,天子竟涓滴不知,可见凉州之欺上瞒下,有多放肆。

卫秀觑他神采,暗自嘲笑,又问:“十五年如何?”

天子踟躇,十年内,必是攻不了的,良将未得,现在军中居高位的,皆是世家子,这一打,又立军功,他支出多年心血压抑的世家便复又超出皇室之上,届时新君如果稍孱羸一些,皇室久而久之,便如傀儡。

又下雨了。春雨含潮,饮盏热茶,恰可去寒。卫秀对着濮阳弯了弯身,濮阳见她好端端的,陛下的神采也颇愉悦,便松了口气,坐在天子身边,与他道:“可有扰了阿爹谈兴?”

凡是有为之主,无不是爱才之人。且卫秀之父与卫氏有隙,她对卫氏必存怨怼,不但不会与世家搅一处,也许,另有抨击之意。

濮阳便答了起来,其间宫人奉上热茶,濮阳也接了过来,像是早已晓得是天子特为她备下的,笑着道了谢。

氛围俄然便如张满了弦的功,令人提心吊胆。

门外有一寺人入门来,先拜见,而后道:“濮阳殿下请见陛下。”

“羌戎天生好战,到时新王野心勃勃,部众亦记念往昔,日日叩我国门,可愁是不愁?”卫秀语气淡定陡峭,说到此处,她垂首望地,唇边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俄然又提及凉州战事,“此番凉州之战,便可看出军中*。三万魏军崩溃,牵武固有错,朝廷便无不对?”

卫秀微微欠身:“愿如陛下所言。”

卫秀看够了,便安闲不迫道:“我通一些经国之术,却更善乱国之道。来日南下,愿为大魏乱齐宋。在此之前,秀更愿闭门读书。”

世家之盛数百年,看起来光彩夺目,实在只为一家之私。他们能把本身的君王卖了,而本身在新朝仍旧高官显爵、钟鸣鼎食,又岂是十数载便能礼服的?不过是在天子的手腕下挑选冬眠罢了。

“说来讲去,那终是将来之事,面前要紧,是如何安设那数十万羌戎,先生可有良策?”天子探身问道。

她每说一小句,天子神采便更专注一分,话毕,天子击案道:“善哉斯言!”

看这父女二人其乐融融,她心像被扎了一下,疼得短长。

魏总有一日要渡江,扫荡九州。羌戎这一叛,便成了朝廷一根刺,天子不管如何都不会留着这根刺,将来南下,让这刺在身后猛不丁地扎一下。

“倒未曾。”天子笑了起来,半白的髯毛也跟着抖了一抖,又细心问道,“方才去了那边?”

卫秀看着天子一听乱世,便本能堤防,如此费经心机得位,又如惊弓之鸟普通费经心机担忧失国。当真是不幸。

前朝,便是这么没的。前鉴不远,天子怎能不忧。

若按卫秀所言行事,胡人便将成汉人,化危急与无形。不但如此,蛮人善战,将来征兵,这批人更是能充作精军。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卫秀笑着摇了点头,以示不敢当,口上却未谦辞。

卫秀望向天子,唇角一抹澹泊儒雅的笑意,不似算计民气的凶险谋臣,倒似采菊东篱的清雅隐士。

卫秀便说了来:“十五年,魏也一定伐齐宋。但十五年,足以羌戎答复了。大漠草原之王,与中原分歧,不讲仁义品德,只比谁杀伐果断、孔武有力。羌戎出关,决出新王,便是斯须之事。有了王,便有部众归心之处。陛下想一想,本是在关中过关了安闲日子,倏然之间,便要遭日晒雨淋,便要风餐露宿,便要食不充饥、衣不蔽体,蛮民气中可会有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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