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只她一人之命,她要,她给就是了。
今她又建议将汉王、滕王分遣二州,该当还是要走宿世那一条路了。
宫人又端上新茶来,换去了凉透的旧盏。濮阳端起,送到卫秀手边,卫秀无认识地接过,犹在沉思。
宫宇一贯是喧哗的,笑声哭声,诡计阳谋,功名利禄,无处不在,但是此处倒是安好。卫秀乃澹泊之人,澹泊之人总爱平静。
她说罢,望向濮阳,也是想听听她的观点。濮阳眼中像有光芒下坠,暗中在伸展,她死力抵挡,倒是步步败退。卫秀心下惊奇,欲看得细心一些,但陛下巧笑倩兮,好似方才不过她一错觉。
濮阳又道:“我欲大典之上,加封你为夏王,以邺郡及周边十郡为封地。”魏设藩国,凡是以一郡为域。邺乃繁华之地,加上周边十郡,国土之阔,闻所未闻。
实在,此生很多事都已分歧,即便阿秀要留二王在京,也说不准甚么,也许她又有了其他筹算。濮阳也只求一个自欺欺人罢了。可阿秀,连这自欺欺人都没有留给她。
卫秀神采一变,见濮阳期许地看着她,她叹了口气,道:“不必如此,你知我从不在乎这些。”
她沉默了半晌,又道:“执金吾焦邕此次立下大功,我欲将他升入鸿胪寺为正卿,你看可好?”
邺是大郡,加以运营,不难藏身,到时她再善加安排,以阿秀之智,想要脱身该当不难。
濮阳目光温和,解释道:“昨日星象有变,休咎也随之改了,太史令称十七已非谷旦,我想改一改也不是难事,只是苦了礼部,要赶着筹办了。”
卫秀还是觉得,后患无穷,难以清算,若能不留后患,尽量还是不要留下后患。
萧德文若得悠长在位,他们无碍,兄长们有一胜出,他们也可繁华平生。何如造化弄人,晋王逼宫,赵王等附逆,濮阳适应时势,即位称帝,汉王滕王也跟着凸显出来,站到了风尖浪口。
濮阳笑了笑,道:“我知。”可你在乎的,我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