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忙点头,重新推起轮椅,与她一同归去。
卫秀见她实在繁忙,便拿过了她那些奏疏,替她看起来,又取了纸将批语写上,夹在奏本里。
这夜又是秉烛政务。卫秀坐在濮阳身边,二人一人一叠奏本看着。
丞相王鲧是熟知兵事的,一条条战略拟得极是出色,此中少数不敷,也有其他大臣补上。
濮阳依言喝了几口,方还给她。
卫秀略加思考,见濮阳将又一道奏疏放到一旁,便也未开口。
卫秀承诺一声,待她说下去,但是却很久无声。卫秀低头,便见濮阳看着她,见她低头,她也悄悄地与她对视,过了一阵,濮阳弯了下唇角,道:“阿秀,你姓回仲吧。”她停顿半晌,又道,“仲濛,也很好听。”
濮阳抿唇一笑,行动欢畅地走畴昔,问道:“你如何来了?”
有了李寿那事,朝中自是忙得团团转,濮阳身为天子,只要更忙的,哪有工夫顾得上早膳。底下宫人虽恪失职守,却也不敢在天子面前自作主张,特别这个时候,他们又哪儿敢凑上前来聒噪。
“阿秀……”濮阳低声唤道。
濮阳沉默了半晌,收回了手,转头望向别处。
但今次李寿能以汉王名号举兵,来日旁人也能接他做项目,他那身份,便是连续串祸事,躲都躲不得。
卫秀接过汤盅,笑着道:“去吧,别让大臣久等了。”
“唔……”濮阳还未反应过来,搭在卫秀腰上的手倏然揪住了她的衣衫。卫秀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舌尖抵着濮阳的下唇,悄悄吮吸。
本日早朝又拖得格外久,满是在论李寿造反之事。大臣们个个有话说,慷慨激昂地陈述一番李寿之罪,齐声要出兵平叛。
卫秀点头。
濮阳皱了下眉,也未说甚么。
担搁了好久,大臣们定是等急了。濮阳也顾不上说旁的,赶紧去了。
“啊……”无尽话语皆化作一声娇媚的吟哦。濮阳攀住卫秀的双肩,埋首在她的肩窝,敏感的身子,还在轻颤。
濮阳的手颤了一下,心中如同灌入了一汪温泉,暖意自胸口漫开,中转她的眼底。
卫秀不语,她并未感觉欢畅,也未感觉顺从,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急的事。
七娘俄然问她双腿如何伤的,让她又想起旧事。
濮阳在别处望了一会儿,又回过甚来,看到她眼中的防备,濮阳呼吸一滞,笑了一下,道:“时候不早,安设吧。”
濮阳昂首,卫秀顺势便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双唇。
到了后殿,便见卫秀坐在那边。
有她帮手,这才使濮阳免于没觉睡的困苦。
只是濮阳也不敢让卫秀劳累,奏疏也限定了量,每日只能看多少,多了就不准了。她命内宦搬到卫秀处的奏本都是随便拣的,并不分大事小事,宫中便知陛下待皇夫信赖之重,竟无半分防备。
化解不了的仇怨,多数也难放心,她只要去健忘,由得旧事在光阴当中尘封。
卫秀笑了一下,道:“走吧。”
直到下朝,已是骄阳灼灼,濮阳空肚坐了好久,早已饿得狠了,只大朝散后,另有小朝,她还要与丞相称人商讨昨日还未商定的事。
濮阳愣了一下,卫秀对她轻笑,招招手,表示她过来。
卫秀让了让身,身后茶几暴露来,只见上头,摆着一碟碟丰厚好菜,皆是平淡适口,便于充饥的吃食。
濮阳垂下视线,像是不敢看她了:“我能为你做的事甚少,能还一件是一件。”
措置完了政事,也是近半夜。濮阳推着卫秀回寝殿。
卫秀点了下头,扯过被子,又翻开一角,让濮阳也出去。
濮阳拧了拧眉,道:“真措置了汉王,来日说我不仁的,又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