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才这时道:“许是我漏了口风。”
何栖笑道:“我只当你眼巴巴盼果熟盼了这些光阴,谁知,果子落尽,你仍旧在树下转悠。”
沈拓答道:“先时家中只要我与小郎,我本来在街角厮花名声不佳,又有我阿娘的事。他们两野生着小郎君小娘子,恐怕被带累,是以不肯与我们来往。”
天热,晚间饭食便摆在草亭,何栖在枇杷树下挖了一坛酒出来,笑道:“本想再留些光阴,阿翎受了委曲,与你解馋。”
何栖道:“费了半日的工夫,寻了个烂的来。”又看看瓜垂累累,笑,“刚结时嫌它长得不快,现下又嫌它生得太快,家中人少,那里吃得这些葫芦。他日摘了,各家送各户送了去。”
沈拓一想何栖竟敢爬上来摘葫芦只觉心惊肉跳,知她胆小,叮咛阿娣道:“阿娣看着你家娘子,不让她冒昧。”
何栖接过,问道:“大郎与摆布邻舍都不来往?”
施翎本来七分气三分委曲,见了亲人,倒置了个,抱怨道:“哥哥嫂嫂,长随目中无人,腻烦得紧。”
沈拓接过竹棍,撩开层层绿叶,倒真找着一个葫芦来,生得好胖大,拿竹棍翻了翻,谁知底下烂了一大半。道:“也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阿谁,烂了肚。”
沈拓也安抚道:“何必与他计算,白生一场气,阿翎先安息,哥哥去去就回,晚间陪你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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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当真道:“凭他们不好,我们定是好的。”
沈拓一本端庄道:“听话本平话,好些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我凭白亏了十几年。”
何栖直笑,拿着扇子道:“大郎不知,两小无猜昏后反成了怨偶,一个成了荆布妻,一个成了负心汉,一个守了空闺,一个养了美妾。”
沈拓的一颗心,就如火中的栗子,热腾腾得要从壳中炸开来,心花由里开出,一朵一朵,连缀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