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阳打个顿首,说道:“程仙子远道而来,沈某不堪欣喜。贵宫所传道法极尽精美,沈某心慕已久,其间事了,还望仙子法驾鄙门,沈某也好请教一二,以增见闻。”
倒是叶向天开口说道:“叶某下山之时,家师赐了一道灵符,专能藏匿气机,隐去身形,便利行事,两位道友不必多虑。”如此一说,程、沈二人方才豁然。
此言一出,高玉莲立时恍然大悟:“我道这少年与我有何深仇大恨,却本来是凌府之子!”思及本身与萧厉做下的丑事,顿时又羞又气,只是她宿世性子刚愎,这一世复了宿世影象,还是非常倔强。
凌冲自程素衣、高玉莲现身江上,便直盯着她们。那日在高府以外,他被程素衣远远瞧了一眼,几乎真气冰封,走火坐僵,仍旧心不足悸。耳听“高玉莲”三字,目中立时神光暴涨,只死死盯住程素衣身后的高玉莲不放。
程素衣语音清冷,说道:“沈道友客气了,贫道此来专为点化这位高玉莲师妹,只等她取了癞仙遗宝,便要回宫回缴法旨。正一道道指正宗,贫道不过学了家师三成工夫,又岂敢班门弄斧。”
“此生我好轻易得徒弟恩情,准我再入道门,势不能顺从高家之命嫁入凌府,幸亏师姐言道,不就高家就会有新子出世,持续香火,也不算我对不住高家。至于凌家那边,今后我修道有成,赠了几粒延命长命的灵药便是了。”倒是对凌家婚约之事毫不在乎。
凌冲还未见过这位叶师兄真脸孔,现在瞪大了眼去瞧,只见太玄剑派的大师兄生的面相浅显,只是眉眼粗大,粗手粗脚,气势不凡,但有一点,倒是双目紧闭,也不知是天生瞽目,还是有其他启事。不过修道之人,凡事不成以凡理测度,以叶向天之法力,有目无目,皆是普通。
高玉莲自思:“这少年倒是谁家弟子?怎的对我仿佛很有敌意?也不知我那边获咎了他?”倒是程素衣也瞧见凌冲目光,悄悄一笑,说道:“师妹,这位是凌冲师弟,乃是金陵府中凌家少爷。凌师弟,不知贵派叶师兄可到了么?”
高玉莲在大师姐身边显得非常灵巧,半句话也未几言。凌冲目光如剑,不离她摆布。立时便被感知,随即回望畴昔,却见一名不了解的少年冷冷瞪视本身,目光当中满是森然寒意。
凌冲噗嗤一笑,叶向天言语诙谐,浑不似当日面对大幽神君之时的霸道,反而令他有如沐东风之感,暗思:“看来这位叶师兄为人外冷内热,倒是颇好相处。听他言下之意,仿佛太玄剑派自掌教以下,非常护短,入了这等门派仿佛也是不错。”
此次癞仙遗宝出世,正一道中两位长老埋头推算,发觉此中一件宝贝正和沈朝阳现在破关之用,如果能得此宝互助,沈朝阳便可省却数甲子苦功,大道可期。是以不吝费经心力,又推算出与宝贝有缘之人地点下落,领回正一山中,收为弟子,便是那位秦钧。是以此次大要是秦钧来碰机遇,实则倒是关乎沈朝阳今后修道成败之举,由不得他不上心。
叶向天向身边少年道:“亦如,此是你凌冲师叔,还不上前见过?”那少年满面不情不肯,却只能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口中道:“弟子张亦如,见过凌师叔!”凌冲见他不情不肯,悄悄好笑:“瞧他年纪与我仿佛,却要叫我师叔,如果换作是我,也要有些脾气,倒也怪不得他。”以手相扶,口中道:“张师侄免礼!”
叶向天身形一出,立时震慑当场。程素衣、沈朝阳皆是面色微变,他二人竟不知叶向天何时到来,显是叶向天趁着太玄剑派封山之时,修成极大法力,心下皆是策画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