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踩在你头顶之人,俄然掉落灰尘、任人踩踏,另有甚么比这更让人欢畅的?
随后,她便用体贴的眼神看着红药,问:“那你饭还够不敷?要不我再去炉子上给你热点儿?明天领得本就多,主子又下剩了好些,我……”
但是,等了半晌,耳边只要细碎的咀嚼声,窸窸窣窣地,跟偷听的老鼠一样。
红药这一觉睡得很足,连梦也未做一个。
而被刘喜莲这一说道,红药便仿佛坐实了那“灾星”二字,从今今后,她在冷香阁已是大家可欺,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委实很想瞧一瞧,掉在地上的红药,会如何被刘喜莲踩扁、碾碎,最后变成泥渣子。
红棉忽地觉出不对。
看着她微红的眼圈,红棉,终是对劲了。
但是,刘喜莲也就只说了那一句,便挑帘转去了西次间儿,再无半个重字加诸红药之身。
她宿世活到七十古稀,那可不是没事理的,别的不敢说,若论摄生之道,从太后娘娘算起,这宫里大家都得遵她一声“大师”。
至于摔交时的那点子气,现在都消了。
“刘姑姑才奉告我的,叫我转告你一声儿。”红棉笑得满脸着花,仿佛得了天大的便宜。
“这也没体例啊,老天不叫我去,我又能如何着?”红药对付着说了一句,手底下扒饭的速率倒是缓慢。
方才吃得太急,几乎没噎死她,再不缓一缓,她真怕本身当场断气。
隔夜气最伤身。
这就像戏到好处,那唱戏的俄然嗓子哑了,那看戏的人可不得抓心挠肺地么?
话里话外埠,竟将红药当作了那不利的祸患子。
红棉大失所望。
看她一脸“你不说怄死了我就要怄死了”的神采,红药也只能点头:“呃……我怄死了。”
这是怄的哪门子气啊?
“我还当你胃口多好呢,本来你竟在偷偷地哭。”她笑嘻嘻隧道,又无甚诚意地安慰:“罢了,快吃吧,别想这些不利悲伤的事了,看哭肿了眼睛。”
你教红棉如何不喜?
哭肿了才好呢,主子瞧见了,准定又一顿罚。
红衣顶了红药的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