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再没有比钱更好的物事。
现在长了几岁年纪,她终是明白,民气是靠不住的,唯钱不会负你。
财帛落袋,她的表情更加好起来。
早几日,红衣便发明了一件事,每次凌晨自井边打水返来,皆是红柳抢先排闼进院,从未曾换过人。
而待机会一到,只需罗喜翠在领早膳时,将那垫在条石下的砖扔了,则红柳进院,便会一脚踩空。
红柳虚应一声,见终究含混了畴昔,倒是暗自松了口气。
可却未想,那红柳竟是大有来头,认的乳母竟然是钟粹宫的一等宫女——邓寿容。
红柳这些日子并没闲着,亦曾寻人公开里探听过。
将这统统告密邓寿容后,罗喜翠觉着,红衣怕是离死不远了。
罗喜翠心中大定,面上绽出笑来。
本来罗喜翠还不信,直到邓寿容亲来与她说项,她才惊出了一身的盗汗。
红衣的运营实在很简朴,便是借天时天时,作出一个“不测”来。
这是伸手要钱呢,且还是狮子大开口。
“我乳母手再长,也伸不到金海桥来,这里但是有罗姑姑在呢。”红柳开了句打趣,趁便捧了罗喜翠一句。
她借值宿之便,花了几个彻夜的工夫,将那条石当中一点一点掏得半空,又寻了两块合衬的砖,在最外层虚虚垫牢,不致人踩失了脚。
邓寿容确切说过要对于薛红衣,却不是现在、更非此地。
冷香阁又不是那牌面儿上的主,受此萧瑟,在所不免。
钱不会扯谎、不会使坏、不会打你的鬼主张。有多少钱,便能买下多少东西,实实在在、清清爽爽。
畴前她年纪小,将那些不紧急的事看得比天大,只感觉钱这东西,又脏又俗,碍眼得很。
二十七岁的老女人,若无财帛傍身,可如何活着?
总不能教家里养一辈子罢?
“三不管”么,向例是无人来管的。
罗喜翠暴露恍然的神采来,道:“我免得。如有效得着我的处所,固然开口。”
那石阶正中的一块条石,久经风雨腐蚀,已然裂了缝,内里亦朽烂不堪,经常掉些小石块下来。
在张婕妤搬出去之前,冷香阁已然空置多年,内官监派人创新时,亦不过刷一层新漆、换几件家什,如此罢了。
她当场便把红衣给卖了,连对方的战略亦合盘托出。
别的,看红柳现在这意义,红衣那边,她也并不筹算穷追猛打。
以邓寿容之尊,捏死个末等宫人,的确比捏死只蚂蚁还轻易。
“我倒是不懂,何故放着她不管呢?”罗喜翠忍不住问,面上含了几分迷惑:“不过就是你乳母动脱手指的事儿,再加上你我暗中互助,措置掉她,一点儿都不难。”
红柳忙谦:“您也太嘉奖了,我连乳母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差得远了。”
此事并非奥妙,冷香阁阖院皆知,便放眼金海桥,有此景象的院子,亦比比皆是。
罗喜翠大是不测,愣怔半晌,复又“咯咯”笑起来,平素瞧来寡淡的一张脸,此时的神采却极其丰富:“你这孩子,跟你乳母一个样儿,说话得趣得紧。”
罗喜翠顿时眉花眼笑,接过锦囊暗自掂了掂,觉着差不离了,便收进了袖中。
便是嫁人,亦需备上一份嫁奁梯己,不然,嫁到了婆家,一样是挨苦受累的命、
似是怕红柳曲解,她又细细分辩:“不是我躲懒,委实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纵使你我两小我、四只眼睛盯着她,一时有防不到之处,教你吃了亏可如何是好?倒不如早早把这祸端送出去,大师洁净。”
是故,这两年罗喜翠想尽体例捞钱,可巧那薛红衣就挺有钱,竟拿出整整五十两来,请她帮手整治红柳,她自不会推却,收了钱便筹算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