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忙俯身见礼,张婕妤抬手道了“免”。
千错万错,装傻老是没错的,特别在红棉跟前,你若比她聪明了,她还不乐意呢。
她摇着头,似是深为红药是个榆木疙瘩而遗憾。
刘喜莲“嗯”了一声,并未进屋,只简短隧道:“你们两个都到院子里来,主子有话要说。”
“主子有话要说,大伙儿都好生听着。”钱寿芳抢先宣布。
很快地,刘喜莲与王孝淳也皆来到院中,各自站定,随后,便见那流苏锦帘悄悄一掀,钱寿芳一手挑起帘栊,一手扶着张婕妤走了出来。
红药却不过,只得胡乱找个来由敷衍:“我没有不睬你,只我正想着罗姑姑是不是去会朋友去了,一时聊到兴头上,忘了返来,就这么想得出了神,便没顾得上接你的话。”
微冷的声线,随暮风四散。
钱寿芳盯着她看了一会,方移开眼眸,肃声道:“主子的话你们也都闻声了,罗喜翠的事儿,不准暗里群情,更不准跟外头的人说。若叫我晓得你们谁胡说乱道的,别怪我不客气。”
“我管不了你们如何想,我尽管你们如何说、如何做。”钱寿芳开了口,笔挺的两道眸光,直奔刘喜莲而去。
只是,甫一跨进屋门,她便蓦地像是活了过来,一个箭步便跨到了东窗跟前,敏捷地伸手一抄,便将个小杌子抄过来,搁在窗下坐了,复又自袖中摸出一包瓜子来,一面往窗外偷瞧,一面“咔咔”嗑起了瓜子。
罗喜翠不归之事,她听刘喜莲说了一嘴,这会儿内心痒痒的,极欲晓得下文,也顾不得旁的,引颈便往外看,猛可里耳旁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归去。”
见她走远了,红棉便拍了拍心口,长出了一口气,复又向红药扮了个鬼脸:“真真吓死小我,好悬没叫刘姑姑瞧见。”
红棉的一双眼睛恨不能粘上去。
正说至此处,忽地那院门被人推开,出去的不是王孝淳又是哪个?
红药“哦”了一声,却并未曾接话。
说着话,她已然本身掀帘回了屋。
这一整套行动熟极而流,中间没有半点停顿,她还没反应过来呢,红棉那瓜子壳都吐出来几片了。
红药被她堵得没话讲,只能傻笑。
张婕妤的语声,似也带着雨水的潮气,入耳时,呆滞而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