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四女人虽生就一副聪明相,心机却简朴到了好笑的境地,红药自问是个笨的,却也能一眼瞧出她方才就是在调拨,徐三女人聪明绝顶,那里会被骗?
那她徐婉贞又算甚么?
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子姐妹中,凡是有一人名声不好,余者莫不受其累。
句句挖苦,就差指着徐婉柔骂一声“庶出贱人”了。
拖长了的语音,犹似带笑,只那笑中却有冷意。
红药忍不住暗自点头。
那穿烟青裙子的应是徐二女人,穿红的则是徐三女人,挑梁架火的这一名,必是徐四女人无疑了。
这徐三女人是真傻,傻得都快没边儿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有人当着她的面夸徐婉柔了。
以往去外头做客,举凡徐婉柔在场,那些太太夫人们也总要夸她两声,徐婉贞早便对此极其不满,今见皇后娘娘亦如此,她更加有种被比下去的感受。
红药不由暗自称奇。
待异日与湘妃相逢,她便再不会是阿谁只会听、不懂说的傻宫女,而是能应和着湘妃的话,与她好生聊一聊这位徐大才女的面貌与脾气了。
红药看得直点头。
如此较着的教唆,她竟也能当真?
话本子里也写过如许的故事,那大户人家的庶出女人,日子并不好过,上有嫡母压着,周遭净是算计,忍气吞声乃是常事,替嫡妹捉刀,想来亦是能够的。
红药侧眸望去,却见她神情轻屑,眉头高挑,尽是鄙夷的眸光向徐婉柔身上一转,忽尔弯唇:“不过么,此处不比家中,我们还是以封号相称为好,二姐姐叫我县主便是。”
烘托么?
但是,徐婉贞接下来的行动,却大出红药所料。
越是揣摩,红药便越觉着像。
红药直看得张大了眼睛。
红药猜想着,瞥眼便见中间又走来个著雪青撒花裙、面貌颇美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笑着向红衣女子道:“还是三姐姐先去挑吧,二姐姐性子慢,等她想好了,天都该亮了,方才皇后娘娘也说了,二姐姐就是温吞。”
徐婉顺话音方落,徐三女人已是面罩寒霜,对徐婉柔横眉相向:“二姐姐方才可真是娴淑端雅得很呢,就像那满场的人都没在似的,就显出二姐姐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