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深深埋首,伏地请罪。
东平郡王闻言,便暴露深觉得然的神情来,取出帕子来擦了把汗,说道:“陛下所言是极。臣也觉着,这四家都挺可疑。现在就剩下个倪守廉了,臣会抓紧去查的。”
看起来,那位王爷,终究坐不住了。
但是,这一年多来,西边那位的一举一动,皆被他看在眼里,由不得他不去信赖面前少年所言。
此前的汤正德,便是东州四大商行之一,虽是四产业中的末位,却也富可敌国,家中抄出的银两,足抵国库存银的两成。
而徐玠方才说的这劳什子药粉,便是从西域来的。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固然此事与东平郡王府无关,可就怕陛下一个迁怒,把他们这些王都给一锅端了。
此事多么凶恶,又是多么地招忌讳,这老五到底晓得不晓得?换作旁人,躲还来不及呢,他倒好,巴巴地还把东西给捧到了陛下跟前。
这一刻,他对徐玠是极其抱怨的,怨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诚王好死不死拿甚么药粉祸害后宫,哪怕现在并无实证,可陛下在上,还需求实证么?
建昭帝就着他的手看去,便见那盒中之物,并非甚么希奇玩意儿,而是一小撮黄褐色的粉末,虽离得稍远,那股子又酸又苦的药味儿,却还是传了过来。
东平郡王头垂得几近贴地,恨不能把全部身子缩起来。
“此是何物?”他抬手重叩着御案,目中殊无忧色。
念及此,东平郡王更加汗出如浆,帕子都擦不赢。
建昭帝面无神采。
东平郡王将条陈置于案上,退后两步,持续禀道:“因存了疑,臣便又往前几年查了查,那几年正逢辽北雪灾,粮食颗粒无收,雷贺两家却有很多货色贩去辽北,说是收粮,那处所荒成那样,那里来的粮给他收?据查,那运返来的粮车,比平常粮车重了起码三成。臣过后又查出,辽北军中门阀后辈,多有与雷、贺过从甚密者。”
徐玠闻音知雅,立时起家道:“启禀陛下,微臣这里倒有件新奇东西,陛下可愿一观?”
言至此,他忽似想起甚么,眉峰一动:“无奸不商,前人诚不我欺也。这四大商行,不如改名叫四大奸商。没一个好东西。”
如此一想,东平郡王便觉着后脖梗子有点儿发凉。
建昭帝点了点头,面上仍无太多情感:“这事儿朕也传闻了,辽北苦寒,那些人想过好日子,自是需求大钱。不过,这钱又哪有白来的事理。”
要晓得,诚王的封地便挨着西域,若骑上快马,从诚王府至两国边疆,半日便可到达。
“此盒中之物,是微臣比来叫人弄出来的,陛下只看看就好,切莫以手触之。”徐玠恭声说道,一面便启开盒盖,高举过顶。
他停了一息,语声更加萧瑟起来:“依微臣所见,既有小人,当顺势而止;六宫内闱,当除秽而还清。慎可也,行乃需,不然,大厦将倾、苍穹将覆。”
“朕会让老许他们帮着你的。”建昭帝淡淡隧道,玄金龙袖一摆,便笑着岔开话题:“罢了,今儿说了一早上的国事,腻得慌,贤侄可有甚新奇事说来?”
既然有了镇国将军的爵位,再自称草民,那就是不拿天子的话当回事了,是故他便改了口。
徐玠躬身道:“回陛下,这药粉乃是从陛下所赐四枚帐钩的两枚里取出来的。微臣请高人辨别过,此乃来自西域的一种药粉,久闻、久食或久触,皆可致女子体寒,不易受孕。”
一旁的东平郡王见状,识相地退去了一旁。
前些时,徐玠进宫献上新茶,恰逢底下人奉上一小匣帐钩,四莳花色、每样一枚,原是请他赏鉴遴选的,他便顺手赐给徐玠拿去玩,却不想,赏出了大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