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由得她相扶,心下猜疑更甚。
更何况,那张老脸看着也膈应。
甫一开声,夫人太太们便轰然喝采,赏钱跟下雨似地直铺了半个台面儿。
安氏激灵灵打了个暗斗,猛地展开眼。
这院子平素已然够冷僻的了,现在瞧来,竟与那荒山古院普通无二。
安氏定定地看着她。
安氏皱起了眉。
就算加上耕户,那拿锄头的能和拿刀剑的比?
她原就胆小,方才也不过一时失了方寸,现在凝下心神,便知马全有安排得很好,遂强笑道:“我记得那柴房紧挨着后墙。”
本来是南柯一梦。
忖及此,安氏顿时又惊又怕。
安氏坐在人堆里,矜持地弯着唇,也自悄悄拊掌喝采。
跟着话音,上房的院门“砰”一声被人推开,王妃朱氏面色乌青地走了出来。
“妈妈是说,我们庄上遭了贼?”她诘问了一句,面上尽是不敢置信。
她忙往四下瞧,想看一看旁的夫人太太是何反应。
安氏呼吸一窒。
安氏不免惊奇。
这是从何提及?
安氏立时晓得,这是她最最钟意那根儿衔珠凤头钗,那钗头的珠子乃是琉璃的,一碰就响。
麻婆子也巴不得早早离了此处,闻言忙应了,上前扶着安氏出了屋儿。
麻婆子闻言,面色微有些泛白,说话声亦不大稳妥:“回夫人,赵婆子她们都给马管事召去了前院儿抓……抓贼了。”
“……夫人……夫人……快醒醒……您快醒醒……”
抓贼?
她与朱氏的院子便正通着地步,周遭好些巷子,如果贼人从田里摸过来……
见她犹似不信,麻婆子游移了半晌,又低声道:“奴婢今晚巡夜,亲眼瞧几个黑影从外头翻墙出去,一溜跑走了,断不会错的。”
如何穿戴这一身儿就来了呢?
活得不耐烦了么?
拾起案上羽扇,她向着脸旁款款轻摇――倒也并没觉着热,不过图个意义罢了,实则另有点儿冷。扇了扇,也就搁下了。
听着她安稳的语声,安氏略觉放心。
“马管事虑得全面。”安氏笑赞了一句,起家试了试鞋子松紧,转首道:“妈妈,我们这就去吧。”
院子里只点着一盏白绢灯笼,陋劣的光晕下,落絮无声飘落,越添寂然。
安氏忙举袖掩面,眼尾余光瞧见门外站粗使婆子,手里还拿着把镰刀,倒也有几分架式。
安氏打了个暗斗。
安氏不由惊诧,下认识抬手抚向发髻。
“夫人好记性。”麻婆子点头道,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淡笑:“那墙下就是陡坡,外人底子爬进不来。”
戏台子上,胡琴“咿咿呀呀”地拉着,艳妆的伶人拖着长长的水袖,一转首、一折腰,委宛的曲声随水四散,唱的是:
两比拟较,柴房确切比主院安然些。
见她吓得唇青面白,麻婆子忙道:“夫人放心,马管事把人都派出去了,就围在这两所院子周遭巡查。我们人多,不怕的。”
八开扇水阁的外头,植着两棵高大的桂花,碎金满树、花香清浅,风一拂,似能挑逗人的心。
委实是事发俄然,由不得人未几问一声。
麻婆子眉眼不动,用心替她著衣。
冰冷的珠串儿触上指尖,“叮”一声清吟。
她忙向麻婆子笑了笑,想要说两句场面话,蓦地一道锋利的语声响了起来:
见此景象,安氏反倒没那么笃定了。
安氏附和隧道:“妈妈这话说的是。”
赵婆子专管值宿,小莲并小桃则是她比来使唤顺了的丫头,一应贴身诸事,皆由这几个轮番管。
安氏没出处地感觉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