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心下迷惑,却也没敢多问,只望向上房的院门。
还是那俩字儿——
“啪!”
不幸马家的,多少年都未曾挨过打,竟连个取巧闪避的想头都没有,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脚,“噗嗵”一声坐倒在地,顿时那眼泪就淌了下来。
庄子上有叫青衣的么?
不一时,一道窈窕的身影便回声而出,倒是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年不过十四五,肤色微黑、端倪浅显,模样极不起眼。
马家的忙陪笑:“回王妃,东西都在外院儿备着呢,请王妃移步。”
这真是朱氏么?
朱氏早将安氏抛在了脑后,尖着嗓子骂将起来。
前番王府遣人来庄上,隐有接二人回府之意,安氏满心觉得,此事必是十拿九稳,连箱笼都清算了。
马家的倒是像识得青衣的,苦着脸道:“王妃言重了,奴婢断断不敢。”
原另有三分水秀的一张脸,现在干瘪得都凹下去了,眼眶似两个黑洞穴,颧骨突立、眼角下垂,前额与唇畔的皱纹一下子多了几十根,鬓边亦有了白发。
说来,安氏已经有些日子没见朱氏了。
因她本就是众仆之首,故包含麻婆子在内的几人皆非常上心,这个拍雪、阿谁擦靴,围着她忙活了好一会儿,安氏亦在一旁嘘寒问暖。
竟日里就晓得搓磨儿媳、作乔作致,现在可不是报应来了,正所谓“自作孽、不成活”。
安氏自不会去凑这个热烈。
安氏一时不知是鼓掌喝采好呢,还是假装没瞥见好。
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如许儿?
马家的更是给打懵了,身子连晃了几晃,下认识抬手就去捂脸。
马家的并麻婆子的存候声突然响起,安氏一下子醒过神。
数息后,麻婆子方才“哎哟”了一声,上前欲扶。
此时,那青衣已然行至马家的跟前,怯怯隧道:“妈妈,我扶您起来罢。”
此念平生,安氏便有些想笑,忙佯作咳嗽,举袖掩面。
而本日这一见,安氏实在唬了一跳。
这才多久未见,王妃何故变成了这般模样?
那叫青衣的丫环倒是颇守礼,端端方正请了安,去处端方皆不错,瞧着倒是个好的。
见统统人皆目注于己,朱氏终是笑起来,只那张脸状若骷髅,笑容说不出地瘆人。
委实是这一脚踢得颇重,马家的疼得脸都白了。
真真她这婆母是小我才,也不知那脑瓜子如何想的,竟把那村话野语奉作圭臬,学着话本子里所谓“弃妃”的作派,硬要王爷在她跟前低头。
顿了顿,兰花指一指马家的:“你也不成。”
不过么……
也就是从当时起,朱氏闭门不出,连定省亦免了,细算算,二人倒有十多天未曾会面。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合着这么些天不出门儿,净揣摩这些了?
“我说,你们是死的么?我方才不是说要八抬大轿、诰命大服?如何还不给我拿来?”
她低下头,迈着恭敬的碎步趋近朱氏跟前,屈了屈膝。
难不成没日没夜瞧话本子,连吃喝睡觉都不顾了?
那般的好局面,便生生教朱氏一通王八拳给搅得乱七八糟,美满是自作自受。
再者说,多小我陪着自个儿过年,总好过一小我形影相吊,安氏自是乐见的。
统统人都呆住了。
脆亮的耳光声惊飞了雪片,亦震惊了场中诸人。
“奴婢给三夫人存候。”
这位是吃错药了?
却不想,左候无音、右等无信,这事儿竟是再没了下文,显是王爷又改主张了。
安氏不由得眨了几下眼。
青衣应了个是,主仆二人独自去了,却将个安氏丢在一旁。
“走开!你这贱妇!”
朱氏趁此机遇将胳膊一拐,直将马家的给甩去一旁,旋即撩裙抬腿,一个窝心脚便踹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