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夕有点印象：“仿佛是姓杜。”
“杜氏？”
“恰是。”
“当然。”朱见濂再次请她放心，回身快步出了房门，直朝鄱阳驰去。
曾经，他为了夏莲，收留杨福，入京复仇；而眼下，一样是因为夏莲，杨福竟想要操纵偷来的权职，诛连全部淮王府！
“我先回鄱阳，把矿场的密道措置了。”朱见濂道。
朱见濂勾起唇角：“若拆穿他的身份，这事查下去，你我都有份，尚铭更会不留余地地将事情推到我身上。我不会做如许的事。”
朱见濂皱紧眉头，心中虽不甘心，却也明白他别无挑选。他顾及沈瓷的感受，不由看了看她，却发明沈瓷神采无波，全然安静道：“若能做到，便不必担忧。我明白局势告急，朝夕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只要你真能做到，我不会是以介怀。”
朱见濂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表情悲慨而混乱，他走到卫朝夕面前，拱手道：“卫女人，我知你对杨福用情匪浅，此次你为了小瓷片儿，千里赶回奉告我此事，我朱见濂感激不尽！”
卫朝夕点头，先抛出了题目：“你可知淮王府名下，有一座矿场？”
“不会。”朱见濂想都没想，很快便答复了。别说他除了承诺外别无挑选，就算有挑选的余地，他现在也不想伤害杨福。夏莲的养子……若此事是真的，杨福便是曾与他的生母相濡以沫之人。
她低低开口，声音嘶哑：“你们说了那么多，还没奉告我，你们口中的杨福，到底是谁？”
朱见濂急问：“现在能说了吗？”
“不必担忧。”朱见濂明白卫朝夕的顾虑，轻声打断了她：“就让他循着之前的打算来矿场寻觅线索吧，我会同他谈的。”
好半天，才渐渐开口：“他一向坦白身份，终究的目标，便是为了抨击淮王府？”
朱见濂的神经猛地缩紧：“这不成能，父王脾气色厉内荏，最不肯获咎朝中权贵，毫不成能做谋权篡位之事。没有证据，又怎能够把罪名扣在淮王府头上？”
朱见濂的心狠狠下沉，可眼下没偶然候喟天叹地，他凝神再道：“另有一点我感觉蹊跷，父王如何会答应人在矿园地下修密道？这不公道。”
“如何谈？贰情意已决，不是你几句劝说就能消解得了的。”卫朝夕还感觉不放心，弥补道：“并且，你承诺过我，不准伤害他。”
“不是淮王答应的。”卫朝夕尽力尝试回想：“这里我听得不太清，仿佛说联络的人，是淮王的王妃……不过我健忘姓甚么了。”
是了，现在，他已不是杨福，而是汪直。皇上的信赖便如同最锋利的刀，就算略有缝隙，也似密不通风。
卫朝夕连夜赶路，再加上方才说了那一通，累得直想倒在地上。可瞟了一眼沈瓷，竟发明她仍岿然不动，如有沉思。渐渐地，沈瓷转过脸来，与卫朝夕对视，眸中却似明镜深渊，不成见底。
“不可。”朱见濂立即道：“我晓得我能做到，但我不喜好用我和她的将来起毒誓。”
朱见濂看着沈瓷，沉吟斯须，终是点头：“好，那便按你说的。若我伤了杨福，便与小瓷片儿再不得见面。”
朱见濂笑得苦涩，连带着喉间一阵一阵的颤抖，缓缓抬开端看向卫朝夕：“他想要如何做？”
“他必然还呈上了其他证据，可我听到的话有限，其他并不晓得。但此次，他是领了皇上的旨意到鄱阳来调查的，想必之前已经做足了筹办，让皇上对淮王有所顾忌。更何况……”卫朝夕顿了顿，似有惭愧般，极轻道了一句：“更何况，皇上信赖他。”
卫朝夕久久提着的心终究松弛，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