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吱吱”转动,通往阳台的门被推开了一小半。一道婀娜的纤影投在阳台上,轻巧挪动,被月色泛动得摇摆多姿。
高登不露声色,本来这是一个沉迷于爱情和胡想的贵族蜜斯。或许他能够动用一点调情手腕,打动女子乖乖就范,家属教过他这些东西,只是未曾切身实际过。
高登心脏一跳,目光掠过对方柔滑的咽喉,匕首几近要刺出去。但他摸不准少女的秘闻,就毫不轻举妄动。“蜜斯,我向来没说过本身是。”他萧洒地扯掉髯毛,剥除脸上的蜂胶面粉,规复本来的脸孔。
“噢!”少女悄悄吹了个口哨,“美少年,你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做我的恋人好不好?我会用火红的玫瑰花铺满你的窗台。”
高登顿感惊奇,警悟地握住了衣袖里的匕首柄。
“从戎的,感觉很不测?”少女瞄了一眼高登的绑腿裤和皮靴,嘴角又弯弯地翘起来。
“没有哪一种恨能够代替爱。”
两人四目相对。
“你迟早会恨我的。”
高登楞了一下,少女俄然笑得像一只诱人的野猫:“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在念一段戏剧对白,我可不喜好你这类小白脸。嗯,你受了伤,为甚么不来床上好好躺下?”她对高登招招手,腕间的宝石手镯闪闪发亮。
“不,那只是现在。时候的风会将统统都吹走。”
“你对多少美人说过如许的话?”女子甩甩长发,熟络地念出下一句对白。
“誓词也会被风吹走。”
月色下,少女的脸有一类别具一格的美。睫毛又浓又长,眼睛很大,乌玄色的眸子明灭着野性的火焰。她的嘴唇稍厚,但表面美好,光彩樱红,嘴角微微上翘时显得有点滑头。长发是翡翠色的,又滑又直,仿佛能闻到树叶的暗香。最特别的是她的耳朵,尖而颀长,生着像蒲公英一样莹白藐小的绒毛。
“是我丧失的一根疼痛的肋骨,呼喊我来到这个处所。她就在面前,在盛开的黑夜边沿。即便沉默不言,我也能听到她在我心中掀起的惊涛巨浪。”高登轻声念出上面的台词,摸索女子的反应。
“从戎的,谁叫你找到这儿来的?”女子倏然停下脚步,笑盈盈地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高登,一眼看破了他的位置。
高登一跃而起,手掌搭住阳台边沿,翻身而上。
“只是一半的森精。”少女用调皮的语气说,“说真的,你能背出这么一大段戏剧对白,我也很不测呢。你可一点也不像是沙狐部落的兵士,如果把你的假胡子揪下来,那就更不像了。”
女子吃吃地笑起来:“从戎的,你真的爱上我了吗?须知爱情是捉摸不定的火焰,只会燃烧乱扑的飞蛾。须知爱情是冰冷锋利的刀剑,只会刺伤柔嫩的心脏。须知爱情是坚毅孤单的樊笼,只会束缚自在的翅膀。”
高登微微一愕,冰菊匕缩入袖口。女子的话实在是一句台词,源自一部官方广为传播的爱情戏剧《我把丈夫抱上床》。当男、女仆人公初度相逢,女配角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念出这句脍炙人丁的爱情对白。
高登奔进花圃区稠密的树影里,已然脚步踏实,数处肌腱扯破。他爬上一棵椰枣树,背靠树杈,极力抬高本身的喘气声。
这是一个森精!大抵二十岁摆布的模样。精确地说,她更像是人类和森精混血的后嗣。
高登擦掉嘴角的血渍,目光掠过四周的屋舍。他必须找个落脚点疗养,背部的骨头被撞断了数根,内腑也遭到震惊,吐了好几口血。而小腹的创口又一次绽裂,血丝排泄绷带。
高登蜷起家躯,缩进树冠,凉飕飕的冰菊匕滑出袖口。纤影应当是个女人,先绑架她当作人质,再躲入宅邸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