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柴监正,面上还是驯良的。”
“哼,就算如此,也跑不了他。”
李阎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也就放下了戒心,看来这柴监正倒不是挟恨在心,而只是要买本身的马罢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候,那柴玄惊叫一声:“不,不,不要杀我!”竟然翻身而起!
“混账话!”李阎勃然变色:“你是瞧不起我的仇人么?”
胡三这才开口:“多少钱能请动一名野神?你又收了谁的钱?是龙虎山,还是那姓李的?”
秦城隍也不点头,只是道:“好儿子,我是必然信你当下这番话的热诚的。”
还没等他从慌乱中平静下来,在港口茶马司看马的老马夫哭丧着脸跑来,看到柴玄也不顾其他,跪在地上就哭:“大人,不好了啊。十四朱和虎咆又都死了啊,不知怎地,连尸身都发臭了,我切开它俩的肚子,肝脏都被摘了去,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啊。”
柴玄脑筋嗡地一声,想起那日胡三生发挥一手画中取龙肝凤胆的仙术,气得差点没吐了血。
说罢,秦城隍的黑绸布包中暴露一抹金光。
说罢,秦城隍回身就往外走。
李阎点头:“去吧,奉告柴大人,人无不成对人言。柴大人与我都是公忠体国的人,莫非另有甚么背人的话讲么?”
秦城隍不转头,只摆摆手:“我另有有些手尾不洁净,你去肉铺里切两斤猪头肉,再打一壶酒来,等我后半夜返来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柴玄才终究点出正题,表示情愿斑纹银一万两,来买李阎的飞雷马。
而他们觉得还在屋里,和李镇抚把酒言欢的柴玄,已经死得极透。
柴监正出乎料想地客气,哪怕是对待第一次见面的陈跃武,也表示出得当的热忱,让人感受如沐东风。比起和李阎第一次在客船上遭受时的不快和傲慢来,此次的柴玄,终究表示出几分做监正的八面小巧的手腕。
“老爷子如果能瞧见他回身的神采,就不会这么想了,仕进的都有八面小巧的心机,做寺人的更是如此,不过看他明天的行动,也该当不会再与我难堪了。”
“那里的话。”
柴玄满口酒气,精力倒还抖擞。
秦城隍看着他,也笑出来:“那我再送你一句罢,世人说关外黄白,关内金山,隐世三妖乃外道魁首,此话的确荒诞好笑。若只凭几个两三千年道行的妖仙,以当今龙虎山的霸道,早就灭尽全外洋道了……”
六子连连摆手:“镇抚大人如果应允,我给这位陈老爷子再开一桌。”
“诶呀,这可就费事了。”
胡三把匕首一丢,一抖袍袖,身上血迹和足迹都消逝不见。
他拿起柴刀,对着这颗本就褴褛的心脏大刀阔斧,如同削土豆普通,不时有发黑的烂肉被他剔掉,终究只剩下鸡蛋大小的一块,鲜红敞亮。
“胡先生……”
秦城隍摆了摆手:“你那心窍被堵了六窍,是颗天生的烂心,我给你换了一颗好的,今后是考取功名,还是经商务农,都看你的造化。可你要记得一桩事!”
他还没说完,一向以来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胡三一伸手,一枚锋利匕首顶风而长,毫无二话戳进了柴玄的胸口,利落地把他的心脏搅成稀烂。
他拿出提早筹办好的金黄色银票,足足有一指头厚,拿绸缎带子绑着,放在实木盒子里头。
“胡先,先生呢,他,他他别人在哪?”
好不轻易和缓下来,柴玄一看满地的血,桌上另有几块玄色烂肉,让人不寒而栗。
贾六忙不吝地点头,他把金子放到桌上,在神台前面摸索了一会,终究找到一柄生锈,且带锯齿的柴刀。他也未几想,捧着柴刀,递给秦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