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阎拦了一把查小刀。
曹永昌一看有门,立马抬起了头,眼也不揉了。
说完他又问他:“哎,话说返来,他哪来的银钱去赌坊,你给的?”
“学徒作艺,常得给教员端茶递水。”
“得了得了,永昌年纪小玩心大,爱赌个鸡斗个狗啥的,没啥。”
曹永昌眉飞色舞。
“行了,别废话。”
“废话,那能是一码事么?”
“好,有劳。”
“呵呵,这笔账转头我再跟你算。”
曹永昌直挠头,嘀咕道:“归正我不走。你俩要怕我出事,干吗不干脆教我两招?反倒要一脚把我踢开。”
“我的马在港口让人找返来了,我揣摩着,筹办点谢礼啥的给人家,咱先把马牵返来。”
“哪的话呀你这是。”
查小刀咳嗽两声。
这时候,有驿站的皂丁拍门,李阎一昂首,隔着窗户问道:“如何了?”
李阎本来觉得在祸水的温养下,这些尸虫毒性会更加狠恶,可只过了三十来天,李阎发觉这些尸虫并没有变得狂暴狠恶,给李阎的感受反而更加温润,乃至连本来“毒性狠恶,凡人触之即死”的备注,也变成了“具有必然毒性”。
“学武苦啊。”
曹永昌揉着后腰,说道:“盛昌胡同那头有唱社戏的,茶社老板使银子,找垫场的平话先生,一段书给十文钱。”
查小刀本来是恐吓恐吓他,没想到这孩子一看查神采不对,熊起来坐地上抱着紧桌子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里乱飚黑话,甚么飞子捉重全凭招子,豪杰打加一,不打九九,听得人又好气又好笑。
曹永昌龇了龇牙:“手脚另有点麻,旁地没大碍。”
皂丁忙点头。
“嫁汉嫁汉;穿衣用饭。有个劳甚子辨别?若讲荆布持家;伶人无义。柳七非命,另有清倌人凑棺椁。那武大为人忠诚,还不是做了绿毛王八?”
“镇抚爷,好动静。您还记得前两天海难,您在海上丢了匹马?那马,让过路的茶马司船队给救上来了,人家到衙门报备,我揣摩着,这两天没别的船出海,一准是您的。”
“官府可还放着我的海捕文书嘞。”
曹永昌凑到李阎耳朵边,悄不丫地说:“城南清江浦总河大堂前头,有个耍靺鞨技的风骚妇人,身材模样绝对没得说,脚丫细嫩腰还软,笑起来一对酒窝甜死小我,《金锁银匙歌》里说啦,这个妇人有酒窝……”
说着话两人出门,沿街买了些绸缎布匹,鱼翅鹿茸鹿血饮子之类清贵的东西,便直接往港口去了。
“我应当的。”
“港口?不是说去石桥河拜访那蹈海和尚么?”
李阎排闼出来,对这红帽皂丁道:“真有这事?”
想了一会儿,李阎自顾自点头,叹口气道:“不可不可。”
不管如何看,水婆尸虫都是退化了。
“我扛得住。”
查小刀也一头雾水。
“嗨,行了行了,你也说不听他。”
查小刀听了苦笑,冲李阎做了一个“你听听这是人话吗”的神采。
曹永昌急了,围着李阎打转儿:“如何就不可呢。”
“教你两招?……”
“行,感谢你给我递话。”
李阎点点头,他送走了驿站的皂丁,恰好查小刀从外头出去。
查小刀听了直翻白眼,曹永昌身上江湖气味很重,实在眼力见不缺,但才十来岁,性子实在恶劣。
李阎听了点点头:“行,那筹议筹议,咱也差未几该拆伙了。”
李阎没在乎称呼,下认识问了一句:“甚么活动?”
“刀子,陪我去趟港口。”
“阿谁,永昌啊。”
曹永昌捂着脑袋,嘴里嘀咕:“再者讨老婆有啥意义?北里院有的是知情识相的知心知己,有钱便使得,不比讨老婆痛快?”